她思索了一阵,不确定问:“是宋颃宋都虞的儿子么?”
“是他,你见过就好了。”渟云喜道。
“寻他做什么?”陶姝趁渟云分神,飞快将画轴从她手中抽出,往旁走了两步,打开看,是一副晚来明月金桂图。
桂枝性温,有化痰止咳、散寒止痛、暖胃平肝之效,渟云历来画的极好。
又这些年学了些禽鸟仕女画,技巧融合之至,有纸上清白玉盘,广寒宫阙,姮娥剪影。
意足不求颜色似,分明墨色,竟也看的点点碎金月中来,一缕红丝绕绿枝,求的是“红丝悬砚折蟾桂”的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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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红线一事,容易生误会,陶姝抓着纸张面容抽动,“给他的?”
“对啊,他明年赴闱,这个不正合适?”
“哪里合适?”
“哪里不合适?”
“怎不公然给他?”陶姝心不在男女事,却是姜素娘自幼教养,自也知道何为不妥。
宋谢两家有来往,父母辈眼皮子底下交换个物件,便是世家情谊,私下授受,话传出去,有碍观瞻。
何况,纸上画风,与以前的多有相似之处,如今陶姝已不惧流言,但节外生枝总是不好,且正值某件事关键时期。
陶姝道:“你不说实话,我不替你经手的。”
“不经手不经手,”渟云当她全是担忧往事露馅,连摇头道:“还说是你给的,我与他说一句私话就成。”
陶姝面上疑色愈重,渟云估摸左右是瞒不过去,想陶姝帮则帮,不帮也定然不会告知外人,竹筒倒豆子说了来由,另道:
“我想宋六哥万一也思念袁娘娘,咱们就走一趟吧,他听了要如何,去与不去,不关你我事。”
“你又知道他思念。”陶姝冷道。
“我知道的,几年前,他还说想和袁娘娘一起回凉州呢。”渟云信誓旦旦,那年接藕的时候,宋隽可不就是说过此话。
但听得不是渟云芳心暗许,陶姝再复漠然表情,旁人如何,与她何干,嘴里轻嗤不屑道:“人心易变”。
宋隽不去最好,博个功名助力宋府,自己与宋府关系密切,当然是希望他更进一筹。
去了也行,他能不能成另说,黄口小儿,走了不影响什么。
就怕他非但不走,反而将袁簇所在告知宋颃,惹的鸡飞狗跳。
到时候宋府肯定会查是谁传的话,自己和渟云都会被牵扯进去。
陶姝将那画递还给渟云,不肯答应,转身又要回桌案默书。
渟云哪能罢休,一手捧画一手掂了裙角跟到案前,小小声撒娇样道:“管他变不变,咱们传句话就好啦。”
一连叨叨了数句,陶姝还没个动容,渟云愈哀声,讨好道:“求你啦,你就带我去一回吧。”
陶姝本已沾了墨要写,闻听此话,将笔重重丢向砚池,看与渟云道:“你就为那俩不相干的人开口求我。
不是我不带你去,你就不肯多想两步。”
她将担忧一一道明,“你我京中浮萍,走一步难之又难,别去蹚浑水。”
渟云不惧反气,佯装生怒哽着脖颈道:“你当年怎不让我多想两步,我就愿意告知他怎么了。
袁娘娘极好的。”话没说完,那怒意已装不下去,渟云长舒一口,念着山上清虚师傅出家前,也有儿女。
定是拗不过袁娘娘拳拳慈意,她肯费心,自个儿有什么不能帮袁娘娘传句话的。
陶姝目光在渟云手里画作和她脸上来回交替,沉声道:“你从不与我提当年事,现在为了他人与我翻旧情?”
“我没有与你翻旧情,我”她颓然看向食盒,“我也很想我师傅,袁娘娘但凡有法子,也不会递信给我啊。”
“好。”陶姝道:“我就帮你传句话,云姐姐想好了,那时我对自己说,凡你来日求我,我必应你一次,万死不得辞。
你要,求在今日?”
“求求求,我求你了,咱们何时去?”
渟云从无挟恩之意,以前没翻属实是无事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