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想那个字
这种痛恨自己无力感一时间蔓延全身。
闫严很想伸手去触碰何屿,想把他按进怀里,想亲他,想抱他跟他说自己后悔了,可此刻,他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的手在抖,心也跟着在抖。
舱内很安静,闫严就这样跪着,一眨不眨地盯着何屿。直到那苍白的唇终于恢复一丝血色,直到那微弱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像被抽走全身力气般,缓慢地撑起身子。
等换完衣服,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他又回到了那个位置,继续守着何屿。
直到极地的夜色漫进船内,何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终于睁开了眼睛。
“醒了?先喝点热的,再把药吃了。”闫严立刻俯身,将热水递了过去。
何屿没接热水,目光落在他脸上,静默了几秒,才开口:“是你救的我。”
“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都放下吧,还有,我不想欠你人情。”何屿的声音闷闷的。
“何屿,你先把药吃了,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好吗?而且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你不欠我什么。”闫严耐心解释。
何屿别过脸,看向窗外漆黑深蓝的海:“从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这次先记着吧,有机会还。”
闫严的手有些无力地僵在原地。
过了许久,何屿又说:“药先放下吧,我想喝粥了。”
闫严立刻站起身:“好,我去给你弄。”
他快步走向厨房,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像是终于抓住了一线希望。但此时船上的厨师已经休息了,闫严只能亲自下厨,他盯着炉火不敢有一丝松懈。白粥熬得绵软,他又切了些姜丝放进去。
可当他端着热腾腾的粥回到舱室前,却发现门又锁上了。
“何屿?”闫严敲门,“粥好了。”
里面没有回应。
“趁热喝才好。”他又敲了敲,依然无人应答。
闫严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手里的粥渐渐凉了。走廊透出的灯光映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地板上。
闫严有些颓丧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床边,将脸深深埋进手掌,他不知道究竟怎样做何屿才能恢复记忆,才能对他卸下防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说什么,他都在不听不信,一味抗拒。
无奈之下,他只能再次拨通好友的电话。
“怎么?灯都不开,不顺利?”沈煜难得没有开玩笑。
闫严沉默了一下,低低应了一声。
沈煜思考了片刻说:“如果实在不行,试试霸王硬上弓?”
闫严皱眉:“什么意思?”
“要我说,他越是抗拒你,你就要越强势。”沈煜的声音带着几分认真,“身体的记忆错不了,身体的反应更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