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屿从未见过这样的闫严。
照片里的他微微低头,目光落在男孩的侧脸上,眼里是何屿从未见过的温柔。
两人中间摆着一个奶油蛋糕,上面立着一个穿着滑雪服的小人玩偶,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
[祝秦舒予18岁生日快乐]
奶油有些化了,但插着的蜡烛还亮着,暖黄的光映在两人脸上——
何屿却仿若被灼伤似的猛地一颤,他几乎是慌乱地将照片翻转过来。然而背面那行已经褪色的小字却更加刺眼:
[小予,希望你今后的余生,平安喜乐,得偿所愿。——2014626严哥。]
何屿的耳边突然响起尖锐的嗡鸣,仿佛有人在他脑中狠狠敲了一记闷钟。
过往的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那幅不让丢的画。
那件浅蓝色衬衫,他曾经好奇地问过“怎么感觉有点小?胸口都撑开了”,闫严只是淡淡地说“不小,是你平时穿得太宽松”。
那个每个月像魔咒一样的26号,他拽住闫严的手问:“为什么会是26号?”
换回来一句:“何屿,别过界。”
还有那一句又一句的:
“小屿”
“我在”
“小屿”
“我在呢”
“小屿,别走”
每一声仿佛还在耳边,可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剜进心脏。
原来从来都不是什么“小屿”。
而是“小予”。
何屿的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他再次翻转照片,盯着那个笑容温暖的男孩,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多讽刺啊。
他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承认爱上了一个人,结果最后自己连替身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个劣质的替代品。
那些他以为的温柔,那些他珍藏的瞬间,那些他深夜反复回味的温馨画面
没有一样是给他的。
全部
全部都是给照片上这个人的吗?
“何先生?这幅画?”何屿的思绪被打断。
“放回去吧。”他叹了口气,试图平复心情,“这个屋子里”目光扫过空荡的客厅,“除了这幅画……”
“其余的东西一件不剩,全部打包带走。”
搬家工人接过照片,将其重新藏回画框背后:“好的,何先生。”
何屿转身走向窗边,明明没有开窗,他却仿若感受到深冬的风带着冷冽的寒意拍打着他的脸。
他望着楼下搬家公司的货车,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却是第一天他满怀期待地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