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严没有理会向导的话,还在发了疯的追寻那道身影,直到看见那人钻进了不远处的一顶灰色帐篷里。
闫严跟着追进帐篷,几乎要破口喊出那个名字——
“梁羽,该换药了”
护士的声音像一盆冰水浇下。
闫严僵在原地,看着那人的背影,心脏重重一沉。
梁羽?难道又认错了吗?
向导跟进来,焦急地问道:“是找到了吗?”
闫严摇头,正要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这个剂量没问题吧?”
轻快的语调,尾音微微上扬,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闫严浑身一震,连呼吸都停滞了。他缓慢地转身,像是怕惊扰一场虚幻的梦。
何屿就站在三步之外,正和护士讨论药品清单。光线从帐篷的缝隙漏进来,落在他脸上,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清晰可见,只是眉骨处多了一道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还未完全愈合。
向导推了推他:“是他吗?”
闫严张了张嘴,他向前迈了一步,又一步,最终走到那人面前。
“何屿是你吗”
这个名字终于从胸腔里挤出来,却颤抖得不成调。
何屿抬起头,眼神陌生而平静:“你是谁?”
闫严设想过无数种重逢的场景:何屿会转身就跑,会狠狠甩他一巴掌,抑或是冷笑着让他滚。
却唯独没想过,会看到这样一双眼睛。
那双曾经盛满笑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陌生的平静。何屿微微蹙眉,用对待陌生人的语气问道:“你是谁?”
闫严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丝熟悉的温度。
可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怨恨,甚至连最基本的惊讶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但此时的闫严已经顾不上其他,他走过去一把抱住了何屿,嘴里像念咒一样重复着:
“太好了”
“太好了你没死”
“何屿太好了”
何屿被他抱得莫名其妙,一把推开了他,声音里含着怒气:
“你到底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
何屿,或者现在该叫他“梁羽”
他平静地摇头:“不认识。而且我也不叫何屿。”
闫严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凭着本能又把人拉进怀里:“对不起,何屿,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不想见到我,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听我说——”
帐篷的帘子突然被掀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白大褂,金发碧眼,目光警惕地落在闫严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