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绫抿了口酒,被呛了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
他不习惯喝烈酒,薄朝昉立刻给他拍背顺气,说不该灌得太急。
酒像辛辣的刀子,周绫其实没喝出太多香味,只是想借此抒发下情绪,反而呛得有点狼狈,眼睛都发红。
“你还没听明白吗。”他一边咳一边擡头看薄朝昉,“我爱你,我在对你道歉,对不起。”
薄朝昉一霎失神,周绫却没有允许他打断自己,还在轻微地咳嗽,却不管不顾地往後说。
“你知道我有多嫉妒袁勉桐吗。”
“做你的贴身翻译那两年,你像是永远都在看着他。”
“是啊,珠宝公司的命脉当然是他那样的顶级鉴定师,我只是个能随时被换掉的翻译。”
“你对着他笑,你记得他不吃洋葱,你即便结婚以後也要半夜去照顾他。”
“薄朝昉,我当时真的想报复你们,可是我瘫在轮椅上,什麽都做不了。你每次亲我,抱我,我又会被你引诱,我喜欢你亲近我,像是永远都拒绝不了你。”
周绫说:“所以,你看见我的阴暗面了吗。”
“我喜欢你太久,直到真的被你求婚,都觉得不应该,不真切,不值得。”
“薄朝昉,我再说一次,这七年里,我因为我的自私和逃避,没有看见你在爱我。”
“我很抱歉。”
他摘下无名指的婚戒,交还到男人的掌心,合上了对方的五指。
“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温柔伴侣,我有脾气,小心眼,脾气上来了就是不理人。”
“你如果还是爱我爱的要命——你听清楚,不是一点点的喜欢,不是时有时无的爱,而是离不开我,每一天都想见到我,你该重新向我求婚。”
这些话过于直白,以至于周绫在强作镇定时,还没说完便脸颊泛着红晕,声音停顿几次,并不自然。
他很擅长怼人,反而不会索取爱意,此刻有种在胡搅蛮缠的羞恼。
“至少我是个很有分寸的伴侣,这几年里,也很照顾你的脾气和喜好,不是吗。”
薄朝昉怔了几秒,没忍住笑。
“到底哪里有分寸了?”
周绫生气:“我之前还不像端庄大度的正室!”
“你说的是,根本没发现我在打哈欠,一直赖在书房要陪我工作,还在那泡功夫茶,忙了半天。”薄朝昉说,“我都不好拂了你的兴致,在电脑上看了半天纽约时报。”
“还有一回项目谈崩了,我臭着脸在公司训了一下午,回家时你还撒娇问我……”
周绫大怒,抓过他的手腕咬了一口。
不许往後说了!
薄朝昉把手腕擡高了一些,方便他下口,“哪回不是我在惯着你。”
周绫不满地磨了磨牙。
男人终于起身,跪在了他的膝旁。
重新张开手掌的那一刻,蓝钻的光华重新绽放,火彩熠熠。
“所以,脾气不太好的周先生,最聪明也最才华横溢的周先生。”薄朝昉凝视着他的眼睛,声音含笑,“正如你说的这样,我爱你,爱得要命。”
“我离不开你,也希望你也一样,能每天主动牵我的手,说你想我,你也爱我。”
“我再次问你,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们的世界暂停几秒,直到周绫低声开口。
“我愿意。”
薄朝昉,我愿意。
我要我们一直相爱,要我们永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