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玲看着他为自己挡酒,看着他被众人起哄却依旧从容不迫的样子,心口涌起一股暖流。他总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稳稳地挡在她身前。
然而,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仿佛成了赵辰的“受难日”。他成了桌上的绝对焦点。老友叙旧要喝一杯,项目合作谈成了要喝一杯,连看到窗外竹影婆娑“有雅兴”也要喝一杯……理由五花八门,目的却只有一个——灌他。
赵辰来者不拒,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一杯接一杯。白酒、红酒轮番上阵。他酒量似乎极好,眼神依旧清明,谈吐依旧有条不紊,只是白皙的皮肤渐渐染上了薄红,从耳根蔓延到脖颈,在包厢暖黄的灯光下,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艳色。连那素来清冽沉稳的气息,也染上了醇厚的酒香,变得滚烫而惑人。
于玲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悄悄在桌下拉他的衣角,小声劝:“少喝点……”赵辰却只是侧过头,对她安抚地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在酒意氤氲下,水光潋滟,带着一种平日罕见的、近乎妖冶的魅惑。他反手在桌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腹在她手心轻轻挠了挠,带着无声的安抚和撩拨。
于玲被他这一握一挠,弄得心跳加速,脸颊也跟着发烫,劝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聚会接近尾声。
当赵辰被leo勾着肩膀,踉踉跄跄地从包厢里扶出来时,他身上那股清冽沉稳的气息已被浓重的酒气彻底覆盖。脚步虚浮,高大的身躯微微摇晃,几乎将大半个重量都压在了于玲瘦小的肩膀上。滚烫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灼得于玲皮肤发烫。
“辰哥今天够意思!”leo大着舌头,对前来接应的司机兼保镖阿诚(于玲见过几次)挥挥手,“嫂子,辰哥就交给你了!保证安全送到家啊!”说完,和一群同样东倒西歪的朋友嘻嘻哈哈地上了各自的车,扬长而去。
司机阿诚沉默地拉开车门。于玲费力地将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赵辰塞进劳斯莱斯后座。
他高大的身躯陷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头歪向一边,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呼吸有些急促,带着浓重的酒气。平日里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荡然无存,只剩下醉酒后的脆弱和毫无防备。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飞速倒退,车内一片静谧,只有赵辰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于玲侧身坐着,小心翼翼地扶着他有些下滑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看着他因醉酒而染上绯红的俊脸,紧蹙的眉头,还有那微微干燥的唇瓣,心疼得无以复加。她拿起一瓶备在车里的矿泉水,拧开,凑到他唇边,声音轻柔得像哄孩子:“老公,喝点水?”
赵辰似乎听到了,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睁眼。他顺从地微微张开嘴,就着于玲的手,小口小口地喝了几口水。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似乎舒服了一些,紧蹙的眉头微微松开。
喝完了水,他非但没有离开于玲的肩膀,反而像找到了最安心的港湾,更紧地靠了过来。滚烫的额头抵着她微凉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锁骨上,带着浓郁的酒气和一种令人心颤的依恋。
“玲玲……”他含糊地低喃,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奇异的依赖感,手臂也无意识地抬起,紧紧地环住了于玲的腰,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滚烫的怀抱里。
于玲被他抱得动弹不得,只能僵硬地维持着姿势,心跳却因为他这声模糊的呼唤和全然的依赖而疯狂加速。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脊:“嗯,我在。”
“玲玲……”他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确认。然后,他抬起头,迷蒙的、氤氲着水汽的琥珀色眼眸,努力地聚焦在于玲的脸上。那眼神失去了平日的深邃锐利,只剩下纯粹的、孩子般的依赖和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凑近,滚烫的唇瓣几乎贴在于玲的耳廓,呼出的气息灼热而带着酒香,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子弹,狠狠地击中了于玲的心脏:
“玲玲……我会……一直保护你……”他的声音低沉、模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许下一个重于生命的誓言。
醉酒的承诺(下)
于玲的心尖猛地一颤!像是被最柔软的羽毛拂过,又像被最滚烫的烙印烫伤!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感动和心酸的暖流瞬间冲上眼眶,让她鼻子发酸。她用力地回抱住他滚烫的身体,将脸埋进他带着酒气的颈窝,声音哽咽:“嗯!我知道!”
得到了她的回应,赵辰似乎安心了。他重新将滚烫的脸颊埋回于玲的颈窝,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满足地蹭了蹭。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带着酒意的呓语断断续续地飘出:
“什么都给你……”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像是在梦呓,“城堡……给你……星星……也摘给你……好不好……”
城堡?星星?
于玲听着这如同童话般夸张醉话,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她抱紧怀中这个醉得一塌糊涂、却还在对她许下“摘星星”承诺的男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心口被一种饱胀的、酸涩的幸福填满。她知道这是醉话,可这醉话里包裹的、那份想要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的赤诚心意,却真实得让她心碎。
“好……”她哽咽着,带着泪笑出声,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都给我……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