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觅跟在后面接话:“我老妈啊。”
顾金花笑着嗔怪她,“那乌鸡汤我又不能替你喝掉。”
她再三叮咛:“明天你记得回来啊,我还买了个大西瓜,花蛤和草鱼。”
这些都是陈觅喜欢吃的。
“如果你不回来的话,那这些菜和水果估计都会烂掉,我一个人可吃不完那么多。”
“好,好——”陈觅心甘情愿受这温情绑架。
她们再简单地聊了几句,陈觅说自己在马路外面瞎逛,正准备回学校。
顾金花一听连忙要挂电话,“马路上仔细看路,别听电话。”
陈觅扬扬眉,“你不想我吗?”
“想什么呀——”电话那头口吻特别无所谓,“明天就要回家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噫——话都让顾女士说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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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职工宿舍,陈觅再次碰到了谢如竹。
他靠在门口,手里正拿着手机摁。
走廊的灯光昏暗不明,陈觅见到人后脚步一滞,春末夏初的夜风彻骨冰凉,铺天盖地席卷住她。
谢如竹转头,朝陈觅望去。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陈觅拿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六点十八分,她估计是郑伯俊没来,谢如竹才站在门口等。
念此,陈觅心里多少放下点防备,不用再听对方乱七八糟的说辞,心头紧绷的一根弦稍得松弛。
“你有啤酒吗?我懒得出去。”毫无预兆,他还是开了口。
陈觅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不喝酒。”
“那烟呢?”他眼神哀求。
郑伯俊和谢如竹对陈觅而言,像一场命运安排的阴谋,他们轻而易举堪破她藏匿最深的秘密,再尔提起,不管表达的意思是谴责还是邀约合作,每个音节的振动都引起陈觅内心的颤抖。
她厌恶他们,但某一刻,也深深地同情他们。
比如现在。
黄鹤楼硬纸盒烟的包装拆封,塑料壳被陈觅捏成一团塞到围栏的缝隙里面,她抖落出一根烟,先给谢如竹,再另取一只衔在嘴里。
火光明灭,烟雾袅袅。
谢如竹大概是第一次碰着东西,他捏住滤嘴半天不知所措,又不想被陈觅瞧不起,犹犹豫豫放进嘴里,学人深吸,烟雾从鼻端出来,聚了半天的形都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