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觉微笑着点头。
这就是他的江辞,能在浪漫时刻突然转向科学分析,但这恰恰是他最可爱的地方。
他们端着热可可坐到窗边的地毯上,肩并肩看着窗外纷飞的雪花。
江辞不时指着某片特别大的雪花描述它的结构,池觉则负责赞叹和提问。
偶尔,他们的手指会在杯子上相碰,然后谁也不急着移开。
“明年冬天,”池觉突然说,“我们去北方看雪吧。那里的雪可以积得很厚,到膝盖那么深。”
江辞的眼睛亮了起来:“长白山?那里有天文观测站,可以同时看雪和星星。”
“就这么定了。”池觉与他碰杯,“我们的第一次旅行。”
江辞抿了一口可可,在杯沿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
窗外的雪依然在下,但此刻房间里的温暖足以抵御任何严寒。
在这个江城罕见的雪天里,他们找到了比阳光更温暖的东西。
——彼此眼中的爱意,和掌心相贴时无声的承诺。
噩梦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池觉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江辞——十四岁的江辞,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卫衣,背着他的旧书包,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雨幕中。
无论池觉如何呼喊、追赶,那个瘦小的背影始终没有回头,最终融化在黑暗里。
池觉猛地坐起身,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
卧室里很暗,只有窗外路灯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苍白的线。
他转向身侧——空的。
一瞬间,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
池觉几乎是跌下床的,膝盖撞到地板发出闷响,但他顾不上疼痛,踉跄着冲出卧室。
“江辞?”他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乖宝?”
公寓一片寂静。
池觉检查了每一个房间——书房、厨房、浴室,甚至衣柜,都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手指发麻,眼前浮现出五年前那段疯狂寻找的日子。
就在恐慌即将吞噬理智时,池觉注意到了阳台门没关严,一缕夜风轻轻掀起窗帘。
他快步走过去,推开玻璃门——
江辞坐在阳台的懒人沙发上,膝盖上放着笔记本计算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他专注的侧脸上。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池觉?”他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轻微沙哑,“你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