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们第一次合奏吗?”池觉轻声问,手指继续在琴键上移动,“你弹《小星星》,我完全跟不上节奏。”
江辞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你弹错七个音。”
“而你记得每一个。”池觉笑着摇头,“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这颗脑袋比最精密的计算器还厉害。”
弹着弹着,江辞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池觉,表情异常认真:“今天当我以为你真的走了感觉这里”他指了指胸口,“像零除一样错误。”
这个数学比喻让池觉既想笑又想哭。
他轻轻捧住江辞的脸:“对我来说,就像计算机蓝屏,完全死机。”
江辞眨了眨眼:“需要重启吗?”
“已经在进行了。”池觉向前倾身,额头抵着江辞的,“不过可能需要一个吻来确认系统恢复。”
江辞闭上眼睛,接受了这个“系统诊断。”他的吻总是很轻,像蝴蝶掠过花瓣,但足以让池觉的整个世界恢复正常运行。
当晚,池觉躺在床上,看着身边已经睡着的江辞。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江辞脸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嘴唇放松地半开着,一只手还紧紧抓着池觉的衣角,像个怕黑的孩子。
池觉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回想着今天这场风波。
他们很少吵架,因为江辞通常避免冲突,而池觉太过在意他的感受。
但偶尔的争执或许不是坏事——它让江辞学会表达不满,也让池觉学会更耐心地倾听。
手机突然震动,是张雨欣发来的消息:“明天福利院活动还去吗?听说赵级那伙人要在小区中心办演出,可能会碰上。”
池觉看了看熟睡的江辞,回复道:“当然去,我们不怕碰见任何人。”
放下手机,他轻轻吻了吻江辞的额头。
这个曾经连眼神接触都困难的男孩,如今会为他走出舒适区,会主动道歉,会在争吵后寻找他。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骄傲的呢?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天际。
池觉想起江辞对天文的热爱,想起他解释月球引力时的专注神情,想起他说“星星看起来很近,实际上很远”时的落寞语气。
但有些距离是可以跨越的,池觉想,有些连结比引力更强大。
就像此刻,尽管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思维方式和兴趣爱好,却能在同一张床上安然入睡,呼吸渐渐同步。
江辞在梦中微微翻身,手臂无意识地环住池觉的腰。
池觉微笑着闭上眼睛,任由睡意将自己拖入黑暗。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充满质数、钢琴曲和无限可能的一天——只要他们在一起。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