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爱的声线如幽灵鬼魅,唤得人周身恶寒,冷汗打湿后背衣衫,回忆起来全是噩梦。
温书眠藏了最后半句,没告诉姜砚,脑子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他双手紧抱眼前男人手臂,像是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姜砚的手也被泪水打湿,但他没有皮克斯那样去欣赏“破碎美感”的闲心。
男人盯着那湿透的小脸儿半晌,起身抽出手时,还拿纸巾替他拭去泪渍。
温书眠当然不值得信任,甚至低下头时,姜砚都直觉那狐狸会突然跳起来。
会用力撕下伪善面具,然后捂着肚子笑出眼泪地指着他说:笨蛋,你怎么又被我骗了?
但温书眠……睡得安静。
姜砚早就该走,他和沈为约了见面。
窝点附近凌晨3点左右,防护意识最为薄弱。
趁着外头下了雨,天气凉爽舒适,正是睡觉的好时候,盯岗的岗哨估计早也见周公去了。
但男人没急着离开,反而坐在床沿边,耐心擦掉他眼角泪痕。
又拿指腹轻揉了阵儿,直到对方痛苦紧拧的眉眼微微舒展开来,他才起身。
边境的雨夜淅淅沥沥,像破了口子,始终落不干净。
姜砚冲锋衣的帽檐遮住大半张脸,立领高高拉起,只留下双能视物的眼。
那时依照约定,男人迅速赶到。
在绕进镇子里的长巷后,看见一道背对自己的人影。
姜砚加快脚步追过去,压低嗓音刚喊了句:“沈为。”
便忽被人转身一拳,打翻在地。
姜砚没设防,白挨了一下,又被揪着衣领拽起来,后背重重抵着墙。
“姜砚,你是不是疯了,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回去找温书眠,这他妈是你该干的事?”
混着大雨声一起,让人砸在石墙上的动静,也不显那么笨重沉闷。
姜砚想过自己这次和沈为碰面,会起冲突,但没料到对方气急如此,竟直接上手。
要知道他和沈为,自幼结伴二十余年,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即便生死关头,拼了命也要把对方送出去的情谊,是什么事,能把他气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
“你他妈是警察,是缉毒警,那温书眠是……”
姜砚怕他说出那句话:“不是因为温书眠。”
“你……放屁。”沈为盯着他,咬牙切齿的骂:“姜砚,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这次带着温书眠回来,你为他破了多少回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