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温书眠机械地为他调配作画所需要的原料颜色,连那些珍贵的回忆,也不过左耳进,右耳出罢了。
男人浅笑着低头,指尖沾了些鲜红色,点在狐狸鼻尖。
突如其来的凉意,吓得温书眠猛往后缩,待反应过来后,才又敷衍应和。
“嗯。”
他还记得,但却不想记得。
皮克斯提不起温书眠的兴致,冷笑后堪堪点头,又若无其事地提起:“昨日从北部,有人来给我报了条密信。”
北部,该不会是……
温书眠心脏骤停,但强控神色,不敢表露态度,拿笔的手却是一顿。
皮克斯紧盯他的态度,视线停在抖落白色颜料里那抹鲜红。
“黑曼巴为组织牺牲,全军覆没。”
“手底下唯独剩下两个家伙,一个命好,跟着我们回来了。”
“另一个听说是为了救你,挨了一枪,也没了?”
这话是温书眠自己说的,皮克斯不疑有他,但没想到昨日,竟然又听到了些新的消息。
“真奇怪,这世上还能有人死而复生。”
“昨夜我检查了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势不少,偏偏没有你说的那处枪伤。”
“阿因,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温书眠紧张吞咽,判断局势,辩驳不出任何一句对自己有利的话。
皮克斯心狠手辣,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杀掉一个姜砚于他而言,和杀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男人不至于编着这些假话来诈他。
此事若是真,除掉个祸患,若是假,那杀错了也就杀错了。
“国内警方围剿,声势浩大,我也觉得奇怪。”
“若他只心慕于你,我挖掉那两颗眼珠子,心脏掏出来,拔掉会说话的牙齿、舌头,打烂那张嘴。”
“勉强也能泄愤。”
“但偏偏,这件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你鲜少会主动联系我,但那日却拿joe父亲的电话打给我求救,可回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joe的父亲呢?被你杀掉了?”
“事发前那男人跟你在一起,而我昨晚也看过他手指,有茧,常年持枪,你也有枪。”
“你们两把枪,怎么会被一把枪挟持?”
“还是说,他挟持的,其实是现场第三个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他会是谁呢?能让你低头,愿意主动交换人质,不惜把命交到那个恨不得把你挫骨扬灰的老爷子手里?”
当天从边境救回来的人,警车开道,混着救护车响,一路抢救至省会中心医院。
伤的是什么人,后来又转院回首都,姓什么叫什么,又与谁有牵涉,这些事情,有心人稍微打听,也能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