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肉是块很敏感的皮肤,哑巴写字的动作很轻,像棉花般挠着我心尖似的,感觉很微妙。
因为哑巴名字笔画太多,他一连写了三遍我才勉强猜出个姓,“凌……?”
哑巴点点头,不厌其烦,耐心十足的陆陆续续又重复写了了好几遍,我终于福至心灵:“凌逝?”
“我叫时涸,时间的时,干涸的涸。”
我也郑重介绍自己,虽然他无法叫出我的名字,而我也准备等二天一早便离开这里前往锢山。
算是认识了位路途中有着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翌日,我起床叠好被子,收拾好自己物品后走下楼,凌逝正在桌子前缝缝补补什么。
听见声响他转过头,然后起身过来把一样小东西塞进我手心。
我定睛一看,他塞给我的是个淡黄色小锦囊,不同于景区商品店里流水线上制造出来的锦囊,凌逝给我的这个无论是从布料还是刺绣上都完全秒杀那些科技制品。
我忍不住抚摸上面细密的针线,绣的是两朵娇艳、缠绵于一起的粉色夹竹桃,很精致。我抬眼看了看凌逝,忽然觉得他就跟夹竹桃一样,美艳却又带着毒气。
凌逝展开一张写有字的纸,递给我看,字迹遒劲:
【山里蚊虫多,我有在锦囊内放驱蚊的草药,你带走吧。】
未免也太贴心了吧。
我对凌逝好感倍增,不知道是第几次向凌逝道谢了。
凌逝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屋前还有块院子,可惜植物全枯死了,显得光秃秃不是很具有美感。我回头望了眼这座古色古香的青砖乌瓦房,只身回到连绵的雨雾里。
车子顺利踏出泥泞,我为此长松一口气,踩紧油门悠然离去。
越往山里面行驶,光线就变得越来越微弱。树枝枝干犹如一张庞大的蜘蛛网,结结实实遮挡住了天空。
青苔爬上岩石,我的视野里几乎只剩下了趋近于黑色的绿,不得不打开车灯照明,可空气中似乎流动着瘴气,黄色的光在雾气中可见度并不高,效果微乎其微。
颠簸的石头路晃荡着我的车,挂在后视镜上的锦囊也摇摇晃晃个不停。
我皱紧眉头,心想前方情况和环境要是还要恶劣,那我就不得不放弃这一次野外拍摄,毕竟当下情形不容乐观,我要是继续莽撞前进,极有可能会迷失在丛林里。
大约又坚持过了两三分钟,我气馁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幽深。
没想到我连锢山的边边角都没碰到就打退堂鼓了。
我挫败地打方向盘,准备掉头回去,一直亮着的车灯忽然暗了两秒,短暂陷入片刻黑暗后,前方路段居然出现了一片若隐若现的村庄?!
我揉揉眼睛,什么时候出现的?刚才还没有的。
太不可思议了。
怕是幻觉,我又在原地歇息了五分钟,那片村庄的模样仍旧存在。
山,水,甚至还有村民!
去?不去?
我咬牙,都到这里了,赌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