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嘉树你疯了吧?”周焕宁第一个跳起来,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八杯烈酒?你想进医院吗?你知道自己酒精过敏吗?”
南柚也皱起眉头,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小树,别闹了,这样太危险了。”
许呈茗冷笑一声,放下手机:“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是谁一手带你的?现在回来耍威风?”
贺嘉树对他们的指责充耳不闻,只是盯着靳承修,眼神倔强又脆弱,像只受伤却不肯示弱的小兽,“怎么,靳神不敢?”
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蔑,但靳承修听出了其中细微的颤抖。
靳承修看着贺嘉树泛红的眼尾和紧绷的下颌线,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轻轻推开挡在前面的周焕宁,走到贺嘉树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个放着九杯酒的托盘。
“我喝。”靳承修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包厢安静下来,“正好有句话,五年前没来得及对你说。”
贺嘉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右手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
“是哥不好,把你抛弃了。”靳承修直视贺嘉树的眼睛,那双他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回忆的眼睛,“哥对不起你。”
贺嘉树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刺痛了一般。
但他很快掩饰住情绪,冷笑一声:“少废话,喝吧。”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沙哑,仿佛压抑着什么。
靳承修没有犹豫,随手拿起中间那杯,仰头一饮而尽。
液体滑过喉咙,是甜的。
“是什么?”周焕宁紧张地问,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靳承修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液体:“果汁。”
贺嘉树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像是失望又像是解脱。
随即他恢复冷漠,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靳神运气还是那么好。”
他端起剩下的八杯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去,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包厢里鸦雀无声,只有液体滑过喉咙的声音和偶尔的咳嗽。
第五杯时,贺嘉树的脸已经泛起了不自然的潮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第六杯,他的手指开始轻微颤抖。
第七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但他没有停,直到最后一杯见底,才将玻璃杯重重放在桌上,嘴角还挂着一丝酒液。
“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他的声音因为酒精而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有些踉跄却倔强地保持着挺直的背影。
靳承修愣了两秒,随即追了出去。
走廊尽头,他看到贺嘉树靠在消防门旁的墙上,正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