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发才看不出来那种凌乱的痕迹。
路桑手指摸着那短浅的发丝,心里空落异常。
酸胀的委屈和疲惫倏地涌上来。
外婆曾说过她长发的时候像极了她的妈妈,现在没了长发,外婆靠什么缅怀。
外婆应当也是难过的吧。
路桑抓着被子,眼泪打湿了枕角。
手机响了几下,是沈辞打过来的。
她抹掉眼泪,划开接通:“阿辞?”
嗓音细细软软的。
沈辞顿了下,指尖捏着烟,客厅里没开灯。
他喉结滚了下,夜色中嗓音微扬,磁沉温和:“又哭鼻子了?”
路桑摇头,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可想想沈辞也看不到。
有点被自己傻到。
她抿抿嘴,“没,没有啊。”
沈辞捏着手机,眼眸深湛,整个人和黑夜融为一体。
他怎么会听不出她微颤的声线,他甚至能想到小姑娘藏在被窝,止不住湿润的眼眸。
她肯定也想到了小时候那个夏天。
被那些男生欺负后,她狠下心把长发剪掉。
然后藏在被子里偷偷哭了一整个下午。
他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可这么快就噩梦重演。
沈辞抬手按住自己的眉骨,眼皮酸涨干涩,他快心疼死了。
他咽了下喉,依旧是平淡的口吻:“桑桑,你吃过饭了吗?”
路桑没什么胃口,洗漱完就躺下了。
小姑娘抿抿唇说:“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他的嗓音低哑徐徐,配合着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
好像他就躺在旁边似的,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路桑沉郁的心情好受了许多,眼皮眨了眨,困得不行。
半梦半醒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说:
“桑桑,欺负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
周一清晨,路桑背着书包走进教室,正面撞上郝班长。
“抱歉啊同学路桑?”
路桑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短发,长睫微垂着。
“你怎么剪短发了呀,还挺好看的。”班长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颈。
班里其他人都看过来。
果然颜值抗打的人就是顶着鸡窝头也美。
路桑的五官属于小巧精致的那种,短发衬得她甜美可爱,温柔中带着俏皮。
路桑说了声谢谢,往座位走。
顾浅月今天来得比路桑还早,周末嗨皮了两天,她决定发愤图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