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白抠了抠耳朵,觉得还不如刚才大妈唠嗑有意思。
“小兄弟,给哥算算手气!”
花衬衫男人叼着烟晃过来,大金链子晃得他眼疼。
一股酒气混着狐臭扑面而来,谢砚白下意识捂鼻,却瞥见他印堂那片青黑。
“七日之内,别赌别嫖,离水边远点。”
他指尖敲了敲摊位,“不然轻则断指,重则蹲局子。”
“呸!”
男人把烟头往地上一碾,“老子赢钱时你还穿开裆裤呢!”
转身骂骂咧咧走了,皮鞋跟踢得石子乱飞。
第一天开张一分钱没赚到。
第二天——
一个拄枣木拐杖的谢大爷颤巍巍凑过来,从怀里掏出张泛黄照片,边角都磨得起球了。
“大师!帮我找找老伴走的时候攥手里的玉镯子,那是她最宝贝的物件儿!”
谢砚白掐指一算,好家伙,卦象指到小区池塘边。
顶着大太阳找了半小时,还真在石缝里抠出那只裹着绿苔的镯子。
谢大爷捧着镯子眼泪鼻涕糊一脸,硬塞二十块红包,还用手机加了微信。
“等着啊小老弟,给你介绍大客户!”
还有一个李老太太更绝,她急得直拍大腿,说自家橘猫跑丢了。
谢砚白刚把罗盘往地上一放,指针跟抽风似的疯狂转圈,最后直直杵向公园老槐树。
抬头一瞅,嘿!
那橘猫正挂树枝上荡“秋千”,尾巴一甩一甩的,还冲下面“喵喵”挑衅,围观群众举着手机狂拍,嘴里喊着“牛啊!天桥扫地僧!”
结果老太太就给五块钱,攥着这皱巴巴的纸币,谢砚白面不改色心里却吐槽。
玄门现在这么不值钱?
两天才赚二十五,连顿麻辣烫都吃不起!
今天,还算好些,刚弄好就来了活。
一个抱着泰迪的姑娘,哭哭啼啼的过来。
“大师,我和男朋友吵架了,你帮我看看我们还能不能和好?”
谢砚白瞅了眼姑娘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心里直乐——就这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来算?
但嘴上还是一本正经:“你看啊,你们这是命里犯了桃花劫,得用红线绑住你们的照片,再念七七四十九遍真言。”
说着从包里掏出团红绳,“不过这红线得开过光,收费一百。”
姑娘咬咬牙付了钱,谢砚白一边给她编红绳,一边瞎念叨:“天灵灵地灵灵,对象吵架快和好……”
刚编完,姑娘手机响了,男朋友发来道歉消息。
姑娘眼睛都亮了:“大师你太神了!我回去就给你宣传!”
不久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头发花白、满脸愁苦皱纹的老太婆,颤巍巍地停在了他的摊子前。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褪色的布包,浑浊的眼睛茫然地扫过摊上的东西。
她的眼神很奇怪,不是好奇,也不是怀疑,而是一种……近乎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