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溃!要那种魂飞魄散的崩溃!懂不懂?”
“谢砚白!手指头别缩袖子里抠抠索索的!镜头拍着呢!”
导演咆哮,“你现在是个撞鬼的小保安,不是来停尸房摸鱼的!”
“缩那儿跟个鹌鹑似的象话吗?”
导演显然对谢砚白那副我很淡定,勿cue的表演方式极度不满,暴躁得像个被抢了香蕉的猩猩。
“哦。知道了。”
谢砚白的声音没啥波澜,心思还在琢磨李松源身上那点诡异的活儿值多少钱。
李松源倒是好脾气,主动走过来,拍拍谢砚白的肩膀,依旧是那副老前辈提携后辈的温和调调。
“小谢啊,别紧张。”
“找找感觉,想象一下你看到的不是我这个糟老头子,而是真正让你肝胆俱裂的……”
他话还没说完——
一声极其短促的怪响,猛地从李松源喉咙里挤了出来。
谢砚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那张温和从容、充满智慧的脸,瞬间扭曲变形。
“走……”
李松源喉结剧烈滚动,挤出一个声音。
下一秒,他脸上所有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变得像停尸台上那块脏兮兮的白布一样灰败。
那双阅尽千帆、充满智慧的眼睛,猛地瞪大到极限。
眼白部分瞬间爬满了密密麻麻、蛛网似的狰狞血丝。
瞳孔在极度的痛苦和惊骇中缩成针尖,死死地、直勾勾地聚焦在谢砚白身后的虚空,仿佛看见了十八层地狱在眼前开party。
“李老?”
“老师!您怎么了?”
惊呼声顿间炸开。
李松源的身体,就像一截被突然砍断的烂木头,连个缓冲都没有。
砰!
一声巨响,直挺挺地、脸朝下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声音,听得人心肝儿都跟着颤了一下。
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前一秒还在暴跳如雷的导演,张着嘴,举着喇叭的手僵在半空。
围观的演员、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集体石化,惊愕、懵逼、难以置信糊了一脸。
“救护车!快他妈叫救护车啊!!!”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一声破了音的尖叫,带着能把人耳膜戳穿的恐惧。
人群瞬间炸了。
“妈呀!”
“鬼啊!”
有人尖叫着往后猛退,撞翻了一架道具骷髅。
有人下意识往前冲了两步,看着地上那毫无生气的身体,又吓得钉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有人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去摸手机,按键的手指头哆嗦得按不准号码。
场面彻底失控。
谢砚白离得最近。
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