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扇平平无奇的门,深棕的木色,没有花纹,极其简朴。
此时谢盛谨离定位仅三米之距。
她深吸一口气,放开了对其他三枚微型神经元控制器的控制,集中所有精力定格在剩下的那一枚、仅在三米之外的控制器上。
她抬手,轻轻叩响房门。
接着她感受到教父走过来,靠近这扇门。
在敲响门的一瞬间,谢盛谨立刻倒转方向急速后退,一直到有着遮蔽物的走廊边才停住脚步。
她并不确定教父是否发现了这枚控制器,甚至已经学以致用拿来诱敌,最后的办法就是躲避第一时间所有可能出现的攻击。
隔着几十米远,谢盛谨看到这扇门慢慢打开了。
教父没有发出任何攻击。
他疑惑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外面,发出了模糊的疑问声。
谢盛谨没有放松警惕,她盯着教父,心中下令:“向左边转一个圈,120°方向停止。”
远处的教父按照她的指令做了。
“教父,”谢盛谨在角落里冒出一个头,她盯着他,“您现在紧张吗?”
教父转过身,抬眼看到了她。
他没有任何惊异和茫然的感觉,仿佛谢盛谨就应该理所应当地站在那里,他摇摇头:“不。”
这是实话。谢盛谨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紧张。
“那么,现在,往后走。走进你的屋内。开灯。然后站在最中间,并举起双手。”
随着一声声指令下达,谢盛谨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
微型神经元控制器的操作完全取决于被控者与控制者双方的精神强度,意志坚定的人较墙头草更难使唤。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教父完成一个个指令。
随着灯被打开,屋内明亮起来。谢盛谨一眼望过去,整洁的起居室,出乎意料还有些温馨,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刚才为什么不开灯?”她问。
“我在休息。”教父温和地解释,“我的机械脊髓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今天的脊髓液还没送到,我需要再等待……”
他的表情突然出现一瞬间的空白,愣怔几秒后闭上了嘴。
谢盛谨的脸色愈发苍白,衬得她的眼珠极黑极深。
“继续说。”她命令道。
“谢先生”
“……”过了几秒,教父才张嘴道,“我必须长时间陷入睡眠,维持低能量状态才能应对脊髓液消耗。”
在一二圈层,机械脊髓并不罕见。但由于需要长期稳定的脊髓液来源,并且价格高昂,于是这项手术大量应用于迫于无奈的脊髓瘫痪的病人身上,普通人家并不将此作为一种类似“美装义体”一般的时尚进行追逐。
而教父显然不是追求时尚的人。
“你的脊髓受过伤?你的脊髓液从哪里来?”
“受过伤。被钢筋砸断的……”教父断断续续地说着,“脊髓液,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