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需要证据。”老猫摇摇头,“奥利维耶,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对朋友也如此不坦诚吗?”
奥利维耶的嘴角紧紧抿起,显得法令纹非常深。他的眼睑微微下垂,偶尔眨动一下,但并不显迟缓,反而有种快速思考的感觉。
“好吧。朋友,”这个狡诈的老头摊摊手,“
我的确遇上了一点麻烦。但并没有牵连你的意思。你知道的,没有人会对贫民窟最厉害的义体商店动手,也没有人会冒着得罪一个伟大的义体医生的风险而贸然冲进来逮捕我。”
奥利维耶诚恳道:“我只是进来暂时躲避一会儿,何况我买东西的意图也是真的。不会干扰你做别的生意。”
老猫快速权衡着。
“你又做了什么?”他问。
“打牌。输了一些钱。”奥利维耶轻描淡写,“身外之物的东西。”
老猫对他的话语嗤之以鼻,“你不怕他们找到你孙女?”
“那可真是太好了。”奥利维耶眉飞色舞,“让我孙女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老猫没搭理他。
他朝着谢盛谨摇摇头。
谢盛谨懂了。
她抛抛手里的小茶杯,喊了声:“老头。”
“有何贵干?”
奥利维耶非常会看人脸色,刚刚短短几句话他就看出来谢盛谨不好惹,“请问有什么事吗,小姐?”
“外面的人非常迫切地想见到你。”谢盛谨陈述道,“这恐怕不是普通打牌能打出来的迫切。”
奥利维耶神色不变,“赌博与打牌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一种心情与金钱的流动。”
老猫不知为何,脸色有些羞赧的样子。他偏过头,似乎想逃避谢盛谨的目光。
但谢盛谨没有放过他,“老猫。”
她微笑着,“你们在赌场认识的吧?”
老猫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脸色变化。谢盛谨的心情变好变差都喜欢微笑,她的微笑接受过最顶级礼仪老师的训练,全无可以指摘的地方,但老猫一见她笑就心里发怵。
“那……那是过去的事了。”他忍不住结巴了一下,“我已经很久没有赌了。”
“多久?”
“三,两个星期。”
老猫说出口的时候便后悔了,他战战兢兢地望着谢盛谨面无表情的脸,全然不顾一旁奥利维耶好奇又饶有兴味的神情。
谢盛谨不置可否。
她盯着奥利维耶,“外面的人是追债的?”
在她的注视下,奥利维耶情不自禁地站直了身体。
奇怪。他心里嘟囔着,我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这么对这样一个小女孩言听计从?
他嘴上老老实实地应道:“是。”
“来自哪里?”
“财运来赌场。”
“说这个赌场的所有信息。别让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财运来赌场……它是无涯帮底下的赌场,也是东区最大的赌场。赌场设立在东区66街,那边的穷人很多,有非常简陋的集中营。无涯帮成员日常运营和管理赌场。”奥利维耶话音刚落,老猫接着补充,“他们自己派人充当荷官和保安这些角色,通过暴力手段维持赌场秩序,对赖账、闹事或试图逃跑的赌客进行严厉处置,包括殴打、拘禁甚至直接杀害,派人追债只是方式之一。而且……那还是个毒品走私、武器交易、人口贩卖的聚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