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後,两人各自拿上东西出门,朝着断头山的方向去。
由于中午那场尴尬的对话,沈黎还有些窘迫,不自觉地和杭锦拉开距离,完全不像之前互相坦白身份後去哪都要挨着的那种亲近,反而处处透着诡异的沉默。
杭锦走在前面,似乎并未察觉到不对,连头都没回一下,入山後,他才主动开口。
“我们比比,谁打的猎物少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怎麽样?”
沈黎愣了愣,杭锦含笑道:“不敢?”
沈黎被看的有些表情僵硬,但为了不显心虚,昂首道:“有啥不敢,来呗!”
既然要比,当然不能再挨着一块地找猎物,沈黎拿着长枪往前走了几十米,和杭锦拉开距离,这样彼此能看到彼此,又能各自打各自的。
沈黎心想绝对不能输,眼神格外专注地盯着附近的情况,静谧的山里偶尔能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和虫鸣声,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听觉。
身後突兀一阵轻微的树枝被踩踏的动静,沈黎猛地转身,一抹灰色一闪而过,她飞快地掷出长枪,猎物一声哀鸣,她顺势扯回,将猎物牢牢锁住。
是一只皮毛浅灰的野兔。
沈黎将逐渐失去生息的野兔放进背篓,回头往杭锦的方向看了一眼,男人两手空空,显然是还没有收成。
她莫名地松口气,对这次赌局突然有了绝对的自信。
沈黎整个人都轻松了,精神也没方才的紧绷,握着长枪往前探索着走,不一会又看见草丛後一只觅食的野鸡。
擡起长枪,寻找到合适的角度和位置,沈黎刚瞄准要掷出去,杭锦那边就传来一声高昂的尖叫。
野鸡闻声惊动,一溜烟跳进杂草後消失不见了。
沈黎原以为杭锦是故意使坏,扭头就要找他算账,结果一转头已不见人影。
“喂,你在哪?”
没人应。
“杭锦!”沈黎拔高声音喊他名字。
四下幽静,似乎没有第二个人在的痕迹。
沈黎想到刚刚听见的那声尖叫,心脏狂跳,拔腿朝那边跑过去,边跑边喊。
“杭锦!”
“听到回答一声……”
沈黎跑到杭锦刚刚站的位置,只见他的弓箭仓惶地遗留在地上,一旁还有一滩血迹,她心脏猛地一缩。
“杭锦!!”
沈黎着急垫脚眺望,面前都是一米高的杂草和树丛错综复杂,只能看到两米外被压过的痕迹,杭锦估计从这滚了下去。
他遇到了什麽,为什麽会掉下去?
沈黎心乱如麻,顾不得去深想,放下背篓,踩着杂草试探着一步一步走下那个斜坡,边走边继续喊杭锦的名字。
“杭锦,你他妈别吓我!”沈黎喊着喊着鼻子突然泛酸,只要一想到他会出什麽事,心脏就像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空洞的惊慌排山倒海地将她湮灭。
终于,在她走进最繁盛的那片草丛地时,她坚持的喊叫得到了回应。
“这……”
很微弱的一声,沈黎还是敏锐地听到了,那声音中饱含的痛苦让她心都揪了起来。
“你在哪?你再回一声,你在哪?”沈黎控制住涌上来的哭腔。
“嗯……”
沈黎跟着声音分辨方向,急切地要过去,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忽然,她的脚踝被一只手狠狠握住,来不及发出尖叫,就被强大的力量拽倒,狠狠摔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是我。”
沈黎听见熟悉的声音,所有的挣扎都停了下来,她擡头看到杭锦好端端地躺在那,已经摘掉了易容,露出他原本的脸上挂着轻松灿烂的笑,根本没半点问题。
“你他妈耍我?”沈黎一股火气涌上头,她恨不得一耳光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