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抬起眼皮。
“说。”
军师吞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开口:
“族长……气得不轻。他让您立刻滚回王庭。至于二王子和三王子……”
军师的声音越来越小。
“族长说,他们已经是没用的废子,不用管了。”
巴图鲁听完,脸上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冷笑起来,笑里全是嘲讽。
他太懂他那个所谓的“爹”了。
在那个男人眼里,从来没有儿子,只有工具,只有价值。
他能当上族长,靠的就是心狠手辣。
他对每个儿子都防着,因为儿子既是继承人,也是随时可能弄死他抢位置的狼。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阴沉。
族里那几个神神叨叨的萨满,不知道哪个嘴欠的,说什么族长的位置最后会被儿子抢走。
从那天起,他爹看他们的眼神就更不对劲了。
“废子……呵呵,果然。”
巴图鲁自言自语,对这个结果一点不奇怪。
他那个爹,绝对不会为了两个被抓的儿子,跟大乾人低头的。
儿子没了反正能再生。
军师看他这么平静,心里直打鼓,小声问:
“那大王子的意思……我们现在就回王庭?”
巴图鲁没说话。
他用没受伤的右手,慢慢摸着左臂的绷带,感受着那里的刺痛。
他的眼神又变得又深又热,那个骑着白马、拿着银枪的影子在他脑子里越来越清楚。
回王庭?
回去看他爹那张臭脸?
不。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告诉他,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巴图鲁的声音又低又硬,不许任何人反驳。
“阜阳这一仗,是我巴图鲁的耻辱,这个场子,必须我亲手找回来!传令!把人都给我收拢好,安城给我守死了!”
他停了一下,眼睛里冒着精光,盯着军师。
“再派人去查!想尽一切办法!我要知道那个女人的一切!她的名字,她的来路,所有的一切!不惜任何代价!”
军师心里一哆嗦。
他看到大王子眼里那种熟悉的,盯上猎物的疯劲儿,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了。
“是,大王子!”
巴图鲁重新靠回椅子上,闭上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败仗?
老爹的命令?
兄弟的死活?
现在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