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说法!他来找你爹撤案的,”钟婉词想拉女儿的手,偏姜曈还在把玩竹杖,“你把棍子还给观卿呐!”
“哦,”姜曈走过去几步,把竹杖塞给了苏观卿,“爹不会答应的吧。”
“你爹答应了!刚才你们没回来,他已经跟姜曚他爹去衙门撤案了!”
姜曈大惊,一股火当时就烧起来了:“走了多久了?我去追他回来。”
“走了好久了,哪里还追得上!”钟婉词忙拉住姜曈,“你先听我说!不白放人的!”
“什么意思?”
“原来姜曚这两年并没有把咱们家的家赀赌光,他还暗中输送了一些给他亲爹娘,他亲爹说,愿意把这些田产还回来,就换他儿子一条命。你爹见田契还回来了,就答应了。”
“那既然是我家的田产,他还回来是应当应分的!凭什么拿我家的家赀换他一条贱命?”姜曈气得一脚踹到了灶壁上,踹得泥巴哗啦啦地往下掉。
苏观卿听着姜曈在他耳边嚷嚷,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他熟悉的那个敢爱敢恨,七情上脸的曈曈又回来的。
殊不知,姜曈恨了姜曚一辈子,这大半辈子积压的恨意,足以烧得她沉稳全无。
钟婉词见女儿气成这样,自己的心也乱了:“你爹都去撤案了……这……这事儿他是苦主,又认识那些当官的,他说不告了,你又能如何?要不,咱们就算了?”
“算不了!”姜曈抽出一边的菜刀,目露凶光,“我不管,我就是要姜曚付出代价,如果爹当真撤案,我就亲手宰了姜曚!”
如果这只是她临终前的黄粱一梦,那她在梦中手刃仇人,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钟婉词脸都白了:“曈曈,你别乱来,你别吓娘亲!”
然而姜曈根本不听她的,眨眼已经攥着菜刀冲了出去。
钟婉词追了两步没追上,急得眼泪直掉,连声唤了几声“怀山”,方想起来丈夫根本没在家,忙又扭头往灶房跑:“观卿!观卿!这可怎么办呐!”
“伯母!”苏观卿急匆匆点着竹杖追了出来,“别慌,我去追,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曈曈乱来的。”
苏观卿的步伐很急,语气却很稳,这让钟婉词心中略定,甚至一时忘记了苏观卿根本看不到。
她边哭边道:“你快去把她追回来,可不能让她做傻事。”
“伯母放心。”
……
姜曈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冲出来,那完全就是要见血的气势。
一时间,街上路人全都躲着她走。
然而刚跑出去一条街,忽然眼前一花,一个人影拦在了她的面前。
“阿曈!”
姜曈猛地刹住脚,发现拦住自己的竟是阿乔。
“要杀谁?”阿乔的目光落在姜曈手中的菜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