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拂柳道:“没人欺负他,早上一起来,就说眼睛疼,我劝他去看大夫,他非说没事,结果?一出门就迎风流泪,止也止不住。”
“怎会如此??”姜曈一颗心揪起来。
“曈曈,我好像能感觉到一点光了。”苏观卿大抵是觉得自?己这个?不停流泪的?样子有些?难为情,用袖子遮住了眼睛。
闻言,所有人都大喜。
姜曈拉着苏观卿的?手:“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可?你?今日不是要修那幅《渔父图》吗?”苏观卿关心姜曈的?事情。
那幅《渔父图》是元代管道昇的?画作,倒不是姜曈接的?活计,而?是那幅黄公望《富春山居图》的?藏家用来抵付修复酬金的?。
那位藏家也是位行事出奇的?人,非说书画乃是风雅事,不能用黄白之物来玷污,就是那幅《富春山居图》,他也说自?己不是用钱买来的?。
姜曈清楚市场,若论价格,黄公望的?画作为时人追崇,价值自?然不菲。而?管道昇因为封建社会的?偏见,一向只被看做是其夫赵孟頫的?延伸,顶天了也就被夸一句闺阁雅趣而?已,她的?作品卖价自?然不高。
那藏家觉得《渔父图》只是管道昇独立作画,又无赵孟頫的?题跋,拿她的?作品抵酬金,打的?就是占姜曈便宜的?主意。
然而?姜曈的?眼光何许毒辣,一眼便能看出此?画笔法精妙,意境悠远,完全可?以称得上有元一代一流的?水准。
若单论艺术价值,反而?是姜曈占了便宜,是以也就答应了下来。
昨日修完了上一幅,姜曈把它拿出来,见画被虫子啃得到处都是洞,还愤愤地跟苏观卿感慨,这些?藏家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存。
她边看画,边把管道昇大夸特夸,倒弄得苏观卿心痒难耐,恨不得亲自?拜观。
当下见苏观卿还记挂着这幅画,姜曈道:
“耽误半日,《渔父图》也不会被虫子啃完!”
姜曈又转向风拂柳,吩咐道:“去找个?东西帮他遮遮吧。”
她说完,便马不停蹄地回自?己的?屋子拿钱。
刚拿了钱,钟婉词就两眼通红的?走?了进来。
姜曈一见她这红眼睛,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也迎风流泪了,问道:
“娘?你?怎么了?”
“没事,叫你?爹气的?,叫他做点事情,愣是不肯!”钟婉词拿细布擦了擦眼睛,递过来一封信,“这封信,你?帮我找人送一送。”
姜曈听她这么说,反而?松了口气,知道这是自?己亲爹惹出来的?事情,她心中正挂着苏观卿的?病情,也无心多?问,只是就手接过那封信。
“好,我寻人帮娘送。”
她正将信往袖中塞去,随意瞟了眼,“咦,不是送回钟家的??”
“送给你?姨妈。我们姊妹多?少年?没聚一次了,我打算请她来咱们新家住上一阵,反正家里现在?也住得下了……”钟婉词眉宇间凝着愁思,正絮絮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