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就去。”苏观卿跟踩在云朵上一样,飘飘忽忽就走出去了。
他这一走,姜曈望着他乐颠颠的背影,适才还挂在脸上?的笑?容却是渐渐消失了。
……
傍晚,两人送走了学生们,简单吃过晚饭,却也没有休息。
空气越来?越潮湿,眼见着大雨就要倾盆,两人便忙着烧水。
以前在姜宅有仆役负责这些,倒是便宜,现在他们要烧个洗澡水却是个大阵仗。
因为苏观卿手指无力,水是姜曈一瓢一瓢舀进桶里,再由苏观卿用小?臂挎着木桶提手,拎到灶房倒进锅里的。
烧水的时候,两人并肩坐在小?凳子上?。
姜曈蘸着药酒,帮他揉搓十指。
苏观卿侧头垂眸,看向正低头认真为他搓药酒的姜曈。
药酒要生效,就得搓到皮肤发热,姜曈搓得十分?卖力。
苏观卿就着灶膛的火焰,看到姜曈人中处都冒出点点晶莹的汗珠来?。
苏观卿有些心疼,他的曈曈,应该是在书房中挥毫笔墨的,却为他猫在这黑漆漆的灶房中,照顾他这个累赘。
而?他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
苏观卿抬起自己?的胳膊,用袖子帮姜曈擦掉鼻子下面的汗,柔声道:“回头烧好?了水,你先洗吧,你洗完了我再泡。”
姜曈没说话,依旧用力地搓他的十指。
苏观卿知道她这是心情不好?。
他后来?也听到了汪小?石说起曹吉祥的事情。
事情从京城传到小?镇,很多真实的细节会丢失,又加上?百姓的添油加醋,真相更?不可考。
但是有三点是可以确定的——
曹吉祥的确是谋反了。
谋反失败了。
曹吉祥死了。
阿乔的情况却是半点也没有听说。她是否也参与了谋反,有没有暴露,有没有被抓,这些他们都不知道。
这就意?味着,他们可能得长久地窝在这个小?村子里,这一窝也许就是一辈子。
苏观卿觉得自己?是无所谓的,他就是一个贱籍,在哪里都能过。但是曈曈……
苏观卿的目光就这么一直黏在姜曈身?上?。
曈曈有那样的本事,留在这个连笔墨纸砚都找不齐的村庄里,是没有用武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