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对方咽了口唾沫,但呛到了,又开始干咳:“你回答什么?”
“能。”她开始梳那束头发,又不太确定地补上一句,“我想应该能吧,你说呢?”
“我想也是。”对方的声音没那么闷了,“所以呢,就这些吗?”
“她还问我一件事,但我并不确定。”李理想这是迟早要说的事,与其拖到最后,不如现在开口:“她问我,如果你在下届世锦赛上挣到了名额,自己却没能去成奥运会,还会坚持下去吗?”
“李理,为什么会不确定呢?”对方转过脑袋,编到一半的头发从她指缝间溜走。
“难道你忘了吗,我们也是这么拿到奥运名额的。”对方眼里闪着幽幽的光。
她半张着嘴,两只手僵在空中。
“第一次站在国际赛场上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花样滑冰的世界是残酷的。”黎涵轻轻接住她停在半空中的两只手。
“李理,我是在接受这一切的前提下,才同你订下新的约定的。”
作者有话说:
一些解释:
这章要解释的可能有点多。一个国家冬奥会的名额数量依赖于冬奥会前一赛季世锦赛的比赛结果,而具体名额属于哪个选手又依赖于每个国家内部的规则,不同国家有不同选法。
总之规则有点复杂,可以直接理解为一个国家的名额数量是按照前一年世锦赛派出的参赛选手人数和这些选手的积分来决定的,具体有点麻烦就不在这里讲解了,感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搜。
而对于选手本人来说,即使她为国家挣到了一个或多个名额,名额经过重新分配后也不一定能到选手本人身上。
然后就是医疗相关作者不是专业,全靠查资料,如有错误欢迎评论区纠正。
作者继续掰扯名额问题去了,感谢阅读!
不速之客
“肿胀缓解得很好,那么我们按照原定计划,明早九点安排手术。”医生在本子上记录信息,末了,抬头嘱咐,“术前一晚禁水禁食,你们是运动员,都懂的吧。”
查房结束后医生便离开了。李理又对着电脑敲了一会儿,总算是赶在截止日期前提交了作业。
病房时钟指向九点,黎涵捂起嘴巴打了个哈欠,“时间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回去?”
“要不明天那两堂课,我还是请假吧。”李理合上电脑,将摊在床角的资料收拢塞进包里,“今晚我在这里陪你。”
“不要。”对方撅着嘴巴拒绝,眼睛却在输液架上停了几秒钟,“反正会全麻,唰一下就过去了,你在外面干等着,浪费时间。”
“既然你选择了当学生,就还是好好上课吧。”对方又点了点她的脑门,“我知道你这里很好用,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学的东西很麻烦。”
“好吧。”李理投降,将电脑也塞进包里,站起身,背上包离开,“那我走了。”
李理走到病房门口,做贼心虚地向外探出脑袋,见没人经过,又一溜烟儿蹿了回来。她一把捧住黎涵的脸蛋,闭上眼睛,在对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走了,拜。”这一次她勾住背带,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回学校,洗漱上床,同黎涵在微信上聊聊天,互相叮嘱着早点休息。醒来后刚刚赶上早上十点的课,两节大课连轴转,结束后已经是下午三点。
“又去医院?”简宁远把课本丢进帆布袋,“前队友受伤要去,术后也要去,要不要再带个什么果篮,更有诚意一点?”
李理翻个白眼,将桌上的课本插进简宁远的袋子里,“帮我带回去放桌上,谢谢。”
“李理,你和前队友到底什么关系啊?”简宁远提起袋子,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门走出去。
“在谈的关系。”赶课的学生们行色匆匆,李理靠着墙,踩着台阶快步向下。
“哦。啊?你说什么?”简宁远很没素质地挤到她身边,摇晃着她的肩膀。被挤到一旁的学生狠狠白了两人一眼,李理抱歉地笑笑。
两人一路走到楼下的草坪前,压抑许久的简宁远再次开口:“你说的谈,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对方对了对手指,“就是谈恋爱?”
“是。”李理憋着笑,惜字如金。
“李理,你可以啊!你俩装得可真好!”简宁远伸手拍她,被她一下闪开,“黎涵在领奖台上那个目中无人的眼神,还有你那一副神挡杀神的表情,针锋相对的,我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她想说她们那时候没在谈,但她插不上话。
“我高中有个朋友一直说你俩不对劲,说什么你们这种在她们同人圈子里叫战地玫瑰。人家真是眼光毒辣啊。”简宁远夸张地比个手势。
“战地玫瑰?”李理挑了挑眉毛。
“战地玫瑰,就是粉丝大打出手,正主甜甜蜜蜜。”简宁远同她解释。
“哦。”李理没出息地笑了,“但我们又不对什么粉丝负责。”
“确实。”她们走到了岔路口,简宁远要回宿舍,李理要去地铁站,两人挥手道别就此分道扬镳。
三点钟,黎涵应该早就下手术台了,现在还没发来信息,想必是麻药药效还没过去。李理捏着手机,刷码小跑进地铁站。
推开房间门时,她正撞上黎涵手握镇痛泵按钮,弓着身子,胳膊颤抖。她走过去,扶住摇晃的输液管,又握住黎涵冰冷的手。
“麻药、刚过。”对方环住她的腰,蜷缩着身体,将脑袋贴在她小腹前,“好疼啊。”
对方服帖放在膝盖上的手上扎着输液针,手背惨白,血管清晰可见。她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好几天,开刀的痛,只能靠镇痛泵里的液体来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