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喜欢自己的人。
他的答案浅显,但又能最大可能地概括所有人。
孔令羽低头闷笑,迎着方槐疑惑的目光缓缓上前,用干燥的毛巾将方槐手上的水渍擦干,神情戏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方槐下意识往後退几步,背抵住冰冷的洗碗台,强压心中的怪异,抽回手,故作镇定:“我说的就是这个。”
面前高大的男人脸上噙笑,插兜弯腰凑近方槐,淡甜的香水味充斥在方槐鼻尖,孔令羽伸手把方槐揽到一旁,背对着方槐将沾水的水台擦干,话里带笑:“我的意思是:你理想的恋人是什麽样的?”
回头盯着方槐,“和电话里的黎教授是不是一模一样。”
方槐蹙眉,退至门口,认真地思索,他没有理想型,只有合不合适。
盯着孔令羽调侃的目光,方槐勾勾唇角,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黎悬是我的恋人,也是我喜欢的人。”
“厨房打扫得差不多了,出来吧。”
孔令羽忽然笑出声,他将方槐的所有小动作收进眼底。
方槐不明所以,睨孔令羽一眼,他立马收起笑,他似乎看透了方槐的心思,说:“慢慢来。”
慢慢来,没有理想型慢慢塑造,合适之後还有更合适,不急的。
方槐每年的大年初二,都不会跟着方家人回外婆家,方槐不提,养父母也不会问。
孔令羽作为客人,也婉拒了方家人的邀请,一家三口站在车前,方赫年欲言又止,何丽君背过身清点礼品。
原先方赫年打算留下来,陪他哥和老板的,但被方槐劝住了。
老人家最疼的就是他,好不容易盼到过年,他的确该回去看看,方槐将自己包的红包递给方赫年,说:“一个你的,一个外婆的,替我向她拜年。”
何丽君早早坐上车看着两兄弟,在养父的催促下,方赫年扯着嗓子让他们再等三分钟,小声跟方槐说:“哥,当年我太小,你别在意。”
“你永远是我的家人,我的哥哥。”
方槐摆摆手,回复:“嗯。”
目送一家三口的离开,孔令羽站在方槐身後,问:“为什麽不一起回去?”
方槐跟他擦肩而过,语气轻飘飘的,“一家人团聚,我一个外人去,算什麽?”
驶出的车子里,方赫年将外婆那份红包递给老妈,“妈,这是我哥给外婆包的红包。”
何丽君接过红包,攥在手里,胸口梗着一根刺,不上不下,就好像自己被家人排挤在外,除了她,所有人都知道方槐过敏的事情。
之前问过丈夫,丈夫眼神飘忽,吞吞吐吐,只让她回家问她亲妈,她当时愤怒又震惊,一个简单的过敏跟她的母亲有什麽关系?
她必须回去。
她想回去问问,为什麽她不知道方槐对虾过敏?
还有,那年到底发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