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暴狂欢
看到方槐发红的眼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依旧倔强地没落下来,像一棵小树一样站在自己面前,单薄的肩膀和带着哭腔的哽咽,孔令羽第一反应是想帮方槐擦拭濡湿的眼角,还想抱抱他。
一句又一句的重复“我不喜欢你”的是方槐,拒绝的是他,哭得最厉害的也是他。
孔令羽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拿方槐怎麽办才好,一句句重复“我喜欢你”的是孔令羽,死缠烂打的是他,被拒绝的也是他。
“对不起,迈迈。”
孔令羽的掌心早被石子儿锋利的边缘割破,他利用掌心的痛克制自己想将方槐揽入怀中的冲动。
“你别难过,你别哭。”
在业内巧言令色的孔令羽,在方槐面前却像个笨拙的哑巴,言语贫瘠的可怕。
他只能站在方槐面前,一遍遍地告诉方槐:“对不起。”
“迈迈,对不起。”孔令羽退後一步将伞递到方槐手里,方槐擡头看着他。
孔令羽站在湖边,背後是无尽的黑暗,被泪水模糊双眼的方槐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只看到孔令羽猩红的唇往下撇偏偏强扯出笑,“迈迈啊,你知道我最听你的话了。”
孔令羽似叹似哀,他握住方槐的手,动作强硬但力道又很轻地掰开方槐紧握的手,在将伞塞到方槐手中前,张开手从方槐手背轻轻交握,随後飞速撤。
方槐眨眨眼睛,擡眸看清孔令羽的脸,刚刚的十指交握仿佛成了错觉。
“孔令羽。”
“嗯?”孔令羽尾音微微扬起,他在方槐面前好像有无限的耐心很温柔,雨水打在他的肩上,濡湿衣领,但孔令羽全不在乎。
“我听你的,别难过别伤心,迈迈。”孔令羽退开,坐在长椅上仰头望着天空,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但又凉又细的雨。
方槐握紧伞,上前几步将伞放在长椅上,顶着小雨离开,“孔令羽回家吧。”
“我也回家。”
方槐冒雨拦了一辆车,回了家。
回到自己冷清的小屋,他没有开灯。
身上的衣服全被雨水打湿,他摸着黑换了衣服然後整个人砸在柔软的床上,昏沉的脑袋陷入柔软的枕头里,眼睛和鼻子都火辣辣的疼。
方槐蜷缩在床上,手按在胸口,睡衣被揪得发皱,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试图缓解胸口的胀痛,痛得不能自己,忍了那麽久的眼泪在下一阵胀痛来时,像决堤的洪水,落在枕头上。
他是个自私的胆小鬼,只会逃避和推卸责任,只会对包容自己的人发脾气。
他的感情一团糟,方槐是个贪心鬼,把一切都弄得乱七八糟,但又不敢去面对。只能将心底的那丝激动埋起来,将它永远藏起来。
“不能这样。”
“对不起。”
漆黑的房间里,方槐自虐式地一遍又一遍警告自己,“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方槐双手往後环绕,摸到後背凹凸不平的伤疤,嘴唇因为痛,被咬的出血,他想,应该没有比现在还糟糕的时候了。
真是糟糕透了。
“喂。”男人声音冷漠,目光从没离开电脑一瞬。
私家侦探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沙沙的电流声让黎悬皱眉,他的目光一凛,手指在键盘上没节奏地敲击着,等那边说完,他的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蓝光照在眉眼深邃的脸上,显得严肃有冷漠,低沉的男声过了好久才响起:“嗯,我知道了。”
“暂时不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把证据搜集起来,我明天要用。”
对面的胡说了什麽,黎悬并不赞成,他嘲讽地笑笑:“我可不希望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耗费太多时间。”
“对,就明天。”
对面似乎妥协了,关掉电话。
黎悬坐在电脑前,看着不断刷新的骚扰短信记录,眼中一片冰冷。
凌晨十二点,一则声明在互联网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吃瓜的网友还没从之前的大学教授骚扰学生的事件中回过神,又被这则附有大量信息的声明给予了重重一击。
声明严禁辅助各种证据,里面清楚的列出时间线以及程琬婷连续半年的骚扰记录,一时间不少网友都被动摇,毕竟在“受害者”的视频中只有一面之词,黎悬的声明将证据明明白白地摆在衆人面前。
这则声明发出後,南市大学也转发点赞,也发表了声明重申,表示学校对该事件的重视。
就在舆论逆转之际,程琬婷的极端行为再次将黎悬推向风口浪尖。
程琬婷的帐号在早上八点开啓了直播,场景混乱模糊,脏乱的地板上还摆着一堆木桌的残肢,面对气冲冲跑到直播间质问的网友她只淡然一笑。
网友以为她在故意挑衅,弹幕骂得更凶了。
【你没有什麽想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