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令羽抱着方槐,小心翼翼,仿佛怀里的人是世间最稀有的珍宝易碎罕见,让他求而不得。
他仔细检查方槐身上的伤,动作很轻,眼里满是心疼,他轻轻抚上方槐的脸颊,声音沙哑:“迈迈。”
方槐微微偏头,浅棕的眼睛没什麽情绪地看着孔令羽,眨了眨眼,眼底满是痛苦和委屈。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滴在孔令羽的手背上,同时也滴在孔令羽的心上,让他的心也跟着抖了抖。
孔令羽爱怜地擡起食指,接住方槐掉落的眼泪,小声轻唤:“我来找你了。”
“迈迈。”
孔令羽打开灯,总算看清了方槐的脸,
短短几天,方槐瘦了好多,眼中没有一丝光亮,仔细看方槐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整个人宛若没有生气的木偶,下唇被自己咬出很多伤口,孔令羽惊愕,捧着方槐的下巴,轻声细语地哄着:“迈迈,把嘴张开好不好?”
方槐掀起眼帘看着面前的孔令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尽数砸在孔令羽手上,他缓缓张开嘴,喉结上下滚了滚,干涩的喉咙震动,像一个受了很多委屈的孩子,看到能护住他的人。
“孔令羽,我好痛啊。”
“孔令羽。”
“我在。”
孔令羽抱住方槐,确定方槐没有咬到舌头後,才松了一口气。
他轻声哄着状态明显不对的方槐,“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方槐没有回应,趴在他的肩上,滚烫的眼泪将他的肩膀打湿,孔令羽的心脏也跟着痛苦,他抱起方槐缓缓往门口走去。
但怀里的方槐在听到“医院”後,开始剧烈挣扎,他摇头,“孔令羽,我不去。”
方槐捂住脑袋,痛苦地抓住孔令羽的领子,睁着满是水汽的眼睛,求救似地看着孔令羽,“孔令羽。”
“我不去医院。”
孔令羽没想到方槐听到“去医院”会有这麽大的反应,他将人放下,将人抱在怀里安抚。
宽大的手掌隔着单薄的布料,轻轻划过脊线,温柔地安抚:“不去,我们不去。”
方槐窝在孔令羽怀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抓着孔令羽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痛苦地说:“不去。。。”
空荡荡的胃里一阵反涌,他想吐但是什麽也吐不出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一只手抓着孔令羽的手,一只手抓挠後背丑陋的疤痕。
“孔令羽,好痛啊。”
“我不要。。。。。。後悔,都是我的。。。我的错。”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言语系统紊乱,他无助地哭泣,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他的视线无法聚焦,耳朵和眼睛就像是被一层白茫茫的膜罩住一般。
只能微弱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温柔地在耳边回荡。
“好,我们不去,不去。”
“方槐,我在这,我在。”
一句句温柔和缓的声音像风一样,将蒙在耳朵和眼睛的薄膜掀开,方槐怔怔地看着男人的脸。
孔令羽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哄着他,等方槐彻底冷静下来。
“孔令羽。”方槐喃喃喊着孔令羽的名字。
孔令羽伸出手,捂住方槐冰冷的手掌,两人十指交握,嗓音低沉又温柔:“嗯,我在。”
“迈迈,我在。”
“我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