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儿子,胡西,三十多岁的人了,却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小板凳上傻笑,等她走远了,胡西突然无声地流下眼泪。
“你没疯。”林舒轻叹着说。
胡西没疯,但他真的病了。
他渴望被一往无前丶披荆斩棘的爱拯救。
平淡的生活不能带给他安全感。
他病了,只有假装疯掉才能活下去。
但这一切,胡穗并不知道。
她要去救她的儿子。
不管她儿子疯没疯。
有些人不死,他的心结解不开。
身为母亲,她原本就是英雌。
如果没人欺负她的孩子,她何必披上铠甲。
胡穗擦完门窗,将脏抹布扔进木桶里,清水被抹布上的污渍染成了如同深渊一样的黑。
她往里一看,水中不是朗月,也不是那个带着微笑的妇人,而是面目狰狞的修罗。
将桶里的污水倒尽,胡穗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她的心情似乎很好,关上门後,很快也睡下了。
夜很静。
漆风泠抱着苏柳往主城堡走。
刚走到半路,就被翠翠截住。
别看了,半个小时前,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你来的真迟。翠翠舔着脚垫说。
“你怎麽来了?那个男人找到了?”苏柳示意漆风泠将他放下,一弯腰将翠翠抱了起来。
翠翠“哼”了一声:现在不嫌我脏了?
“你的小脚丫子这麽粉,一看就是爱干净的小猫咪,”苏柳勾了勾翠翠的尖下巴。
翠翠很受用,立刻就放松身体,软倒在苏柳怀里。
我还给你带了一个新的消息。翠翠一副“快夸我,我敢打包票,我这里的消息,别人肯定没有”的得意模样,成功从苏柳这里哄骗走了一套猫咪推拿。
苏柳抱着翠翠回了农舍,简单洗漱之後,躺回了床。
翠翠趴在枕头上跟苏柳小声八卦。
前段时间连日暴雨,地下宫殿的墙面涨潮,再加上那里本来就曾被反抗军大肆破坏,一些薄弱的地方,便悄然裂开了缝。
几只蟑螂探出触须,将那里发生的一切看了个正着。
地下宫殿的中央,双面玻璃房内,关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她的前後左右,以及房间下方的毗邻面,各有一个看似平平无奇,实则透明的房子。
她的前面,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
後面,是一个白发苍苍,还强迫比他年纪小一半的保姆,做一些“手工活”的老Alpha。
左边,是以虐待年幼养子为乐的养父。
右边,是与一个漂亮Omega关在一起,经历一番挣扎後,在灯暗下来的瞬间,摸黑扑过去的仆役。
下方,是一个看似正常,却总是默念着“发现了?”丶“怎麽办?”的男人。
这些人或许都以为没人知道他们在干什麽,被迷晕带过来後,每天有吃有喝,很快他们就放下心防暴露本性,该做什麽做什麽。
小女孩每天看着这些,终于忍不住了。
第一夜,她杀了前面那个房间的两人。
第二夜,她杀了左边的养父。
第三夜,她杀了那个仆役。
第四夜,她敲响了下方那个男人的房门。
这个时候,三个房间已经被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