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恢复呼吸後,那个Omega擡头看了林舒一眼,眼中满是恨意,但终是闭上了嘴。
林舒眼神冷漠地瞥着这些狼狈不堪的Omega,她的脸上,挂着一个在这些Omega眼中,极为平静,又极为残忍的笑。
等大部队走远後,林舒似笑非笑地,回头看了眼站在家门口旁观的刁奋。
刁奋心理素质极好,他舔着脸假装无辜,“嫂子,你知道的,我没钱,我哪里来的媳妇?”
林舒嘴上的笑意加深,“奋儿,嫂子没有这个意思,你怎麽突然这麽敏感?是有什麽事瞒着嫂子麽?没事,你说出来,嫂子或许能帮你?”
“哈哈,我……我哪有?”刁奋微微向後退了小半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後脑勺。
“奋儿,你娘呢?”林舒主动转移了话题。
“我娘?我娘生我的时候死了,真是没用,不过他死前还给我取了名字,让我爹一定要用这个名字,我和我爹都觉得挺好听的,有文化取的名字就是好,不然我咋能睡上城里的Omega,”刁奋说着咽了口口水。
“啊,死了啊?挺好。”林舒轻声感慨。
“嫂子你说什麽呢?”刁奋摸不着头脑。
“没什麽,”林舒的笑意更深。
三个小时後。
天色已黑。
三辆驴车载着十三个Omega,慢悠悠地从山头冒了出来。
去村外接应那两个Alpha的人终于回来了。
村口很热闹,与之前那些Omega不同,这些新来的小媳妇一个个含羞带嗔,有的还与好几个上村的汉子眉来眼去,都到了这个境地,居然连一个觉得自己上当受骗的人都没有。
村长被人群簇拥着站在中心讲话:“我们品氏是个讲究‘你情我愿’的氏族,既然来了,先让你们挑一挑,如果不满意再由我做主,我身边这些後生,都没娶过妻,大姑娘小夥子你们尽管放心!”
话落,村长便带着几个人悄悄走了,多半还有些收尾工作需要处理。
留下的人立刻将那十三个Omega里三层外三层围住。
“你长得真好看,叫什麽?”
“……都读过什麽书?”
“会做点什麽?”
“指甲做的真好看,呃……你看我咋样?”
那些Omega自然无有不答,乐在其中。
显然,这些在林舒的“因果”之眼看来非常寒碜的Alpha汉子,在那些Omega的眼里都是一表人才的金龟婿,要不怎麽说“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大概又过了一个小时,村长带着几人悄然混入人群。
在场的人,除了林舒和栓子之外,其他人都没注意。
“这是怎麽了?”林舒小声问栓子。
栓子说:“右村那几个老不死的,没钱还硬抢,刚刚村长带着鳏子几个,教训他们去。”
“还有这种事?”林舒瞬间眼露愧疚,“都是我不好,骗来的Omega还是少了一些。”
栓子立刻动容道:“这事怎麽能怪你,之前那个牙子,半个月才磨磨蹭蹭带过来一个,哪有媳妇你厉害,这才过去几天,你就给我们带来这麽多……”
林舒长叹了口气,似乎还是很愧疚。
“都是那些老货的错,跑了媳妇死了媳妇的,都要算在我们上村头上,靠我们养了这麽多年,一点感恩都没有,这次居然想要吃白饭,真是反了。”栓子又愤愤不平。
“卖给右村有些不划算啊,不如……”林舒朝栓子招招手。
栓子会意。
几秒钟後。
“这事可别说是我说的,”林舒照例叮嘱道。
“我晓得,”栓子立刻跑去找村长。
这天之後的一周,那些骗来的Omega与村里的汉子其乐融融,村子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不复之前沉闷阴郁,偶有之前幸存的Omega想要道出实情,都被这些新来的Omega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七天後的一个中午,林舒带着丰盛的午餐去找刁奋。
“姐,你咋来了?”刁奋殷勤地招呼林舒坐在院中唯一的木凳上。
“吃吧,姐明早就要出门,有些不放心你,”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林舒与刁奋已经培养出了一点感情。
“好,”刁奋打开一看,见里面照例是四人份的量,他嘴上说着:“太多了,姐我吃不了那麽多,”手上扒饭的动作却风卷残云。
“吃不了都倒了喂狗,这点饭姐还是出得起,”林舒说得很随意,她又稍微坐了坐,便如往常那样起身离开。
等林舒走後,刁奋才停住“饿死鬼”一样的作态,他打了个饱嗝,拿着碗走到水缸旁踢了一脚,随即擡起下巴施恩一般说:“小母狗,多亏了我装的一副很能吃的样子,不然怎麽有剩菜剩饭喂你?”
缸底很远的地方,传出“呜呜唔唔”的声音,似乎再回应他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