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白守黑
翌日一大早,林舒又出了村,这回跟她一起的Alpha,是栓子和鳏子。
与村里其他Alpha相比,这两个Alpha长得最为纯良,更符合这次的行动,如果不是这样,想跟着林舒一道去的人,只多不少。
这一回,林舒不再拘泥于邻近小镇,而是带着两人往大城市走。
“嫂子,我害怕,”鳏子第一次出这麽远的门,脚上穿的鞋看上去挺新,但里头的袜子已经破烂不堪,被热风一吹,还莫名散发出一股霉臭味。
街道行人很多。
各路人马无意识地看鳏子几眼,然後低声跟旁边的人交流几句,鳏子便以为是在嘲笑他,他越想越这麽觉得,越这样觉得,心里就越害怕被人瞧不起,于是,鳏子的精神面貌肉眼可见地畏缩起来。
“再忍忍,等咱有了钱,嫂子给你买更好的衣服,”林舒说着,用眼神指了指一个路过的行人,“应该就是他。”
那人个子挺高,用米白色的薄纱蒙着半张脸,露出的眼睛像深渊一样诡谲,他的脖颈侧系着围兜,林舒她们走过时,他正迎着旭日,揣着手从一个破旧的旅店出来。
栓子迟疑道:“这个Alpha看上去‘藏头露尾’,真的能帮我们‘赚钱’?”
“做这种事,就得找搞灰産的人,这种人本身也不清白,不容易出卖我们。”林舒淡淡地说。
“嫂子,咋看出这人混黑?”鳏子舔着脸问。
“瞎问什麽呢?一天天问问问,就知道问?”林舒还未开口,将林舒当成所有物的栓子拍了一下鳏子的後脑勺,“打住,都告诉你了,你嫂子怎麽生活?这可是我们家的绝学,你个外人瞎问什麽?”
被打疼的鳏子捂着脑袋“哎呦”了一声,等那股疼痛感过去,他又恢复嬉皮笑脸,“栓子哥,我认你当爹,爹!你让俺娘教教我呗?”
林舒“噗呲”一声,掩唇笑着看向栓子。
栓子哈哈大笑,“这个问你‘爹’就行,用不着打扰你‘娘’。鳏啊,你仔细看……那旅馆那麽破,他穿的却还不错,说明什麽?”
“我咋知道啊?爹,你快跟儿子说说,”鳏子脸皮厚得很。
“都说到这份上,你怎麽不开窍,”栓子笑着骂道:“我怎麽生出了一个傻儿子?”
“……,”鳏子假装苦思冥想,片刻之後,像个捧哏一样作揖道,“爹啊,你就快告诉你的傻儿子吧?”
被鳏子这样捧着,此刻的栓子,自信心已达到顶点,他大笑着说:“说明那个旅馆不是住人的,而是搞那种生意的。”
“哪种?”鳏子越发糊涂了。
栓子用两个大拇指比了个亲嘴的动作。
鳏子终于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说:“爹,我咋没继承你的聪明呢?”
“因为你不是我亲生的!”栓子擡起脚,作势要踹鳏子的屁股。
鳏子嘻嘻笑着躲开,随即话锋一转,又问道:“可我还是没懂,到底怎麽看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种人?”
鳏子问得那麽执着,可把栓子这种“由结果瞎猜原因”的逞能型选手问懵了。
“猜的,只是试一试,试了才知道,”林舒适时接茬。
“啊,对,你嫂子说得对,”差点被问语塞的栓子也回过神来,“能到这麽隐蔽的地方消遣,多少有点本事,猜一个先试试。”
“栓子哥,”说到正事,鳏子也不跟栓子调笑了,他看向栓子的眼中,都是崇拜的光。
随後,三人躲在暗处盯梢。
又换着人跟踪那人数次,却被甩开後,林舒笃定道:“是他。”
“黑市的楼老板,就是他?露出来的眉眼看上去还挺年轻,”栓子意外道。
“不仅年轻,还挺好看的,”林舒语调轻浅。
“嫂子刚才说什麽?”打头阵的鳏子,悄咪咪扯了下栓子的衣袖。
“没什麽,只是有些感概,”林舒看着那栋九层高的破旧旅馆,视线随意地扫了眼鳏子以及栓子。
鳏子与旁边的栓子对视一眼,两人都隐隐觉得林舒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栓子哥,嫂子不会想逃走吧?”鳏子小声与栓子嘀咕。
“怎麽会?她敢?你难道忘了你哥叫什麽名?栓子栓子,拴狗的绳子,一定把她栓得牢牢的。”栓子双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