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风泠觉得被下套的,是他自己。
“苏柳……,”漆风泠语气发颤,难得有点胆寒,“你的意思,是……我,我……”
发泄完情绪,苏柳的哭声已近尾声,闻言,冷漠地说,“那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说。”
漆风泠陷入两难。
他甚至开始重新审视他对苏柳的感情。
“苏柳,”漆风泠思考片刻,很冷静地说,“如果我不愿意去做那个手术,你就不会让我碰你,是吗?”
苏柳冷笑,“没错。”
“好高明的情感绑架,”漆风泠松开手,“我想,我们都得冷静一下。”
“嗯,”苏柳很平淡,是那种早就做好允许一切发生的平淡,“希望你慎重考虑,如果你不想继续,就早点告诉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他也没管漆风泠什麽表情,转身就朝楼下走。
没走几步,就被漆风泠疯了一样抱住拖回来,“苏柳,你真狠。”
漆风泠边说边不管不顾地吻住苏柳,强硬地控制住苏柳的反抗。
良久,漆风泠松开唇,突然笑了。
“苏柳,你想用这种方式赶我走,”漆风泠盯着苏柳红肿的唇,“没门。”
“条件就摆在那里,你不去我们就没可能,”苏柳干脆承认自己的险恶用心,“我就是不想给你生孩子。”
说着还开始蛮不讲理,“做个小手术都不愿意,你也配说喜欢我。”
“好硬的嘴,”漆风泠笑着叹气,“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你要这样,我还是得跟你说说清楚。”
“我们血族只要有一方不想生孩子,就不会怀孕,我父亲对我的态度略显冷淡,对我远不如对王兄亲和,我曾怀疑过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却从不怀疑他对我母亲的感情。”
“我不太清楚你经历了什麽,但我也有自己的自尊,如果我什麽都可以妥协,那该害怕的那个人是你。”
因为这意味着这些妥协的背後,可能隐藏着巨大的,看不见的绝杀。
苏柳原本垂着眼,表情冷淡,此刻却逐渐被震惊取代。
他飞快反应过来什麽,想要逃开漆风泠的怀抱。
漆风泠将他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现在想逃了?”漆风泠笑意盈盈,“你不想生,我就不能生,你很意外?”
“放开,漆风泠,我警告你,你不准碰我,”苏柳嘴很硬,身体却像水一样软绵绵连站立都很困难,他被漆风泠势在必得的眼神吓软了。
“我非要碰,今夜我们就入洞房。”漆风泠将苏柳抱起来,“反正只要不生孩子,怎麽碰你你想必也不会有意见。”
“我……,”苏柳被按倒在床,他赶紧据理力争,“我什麽时候这麽说了?”
漆风泠不语,只一味用眼神控诉。
似乎在说,你不想被碰,不就是担心怀孕吗?
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可以进行下去了吧?
“你又吓唬我,”苏柳见漆风泠只是凝视着他,却迟迟不展开下一步行动,目露了然,“真是的,明明你不是那种人,为什麽每次要装成那个样子?有什麽事你就不能直说。”
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苏柳确实有被漆风泠吓到。
但这是第三次。
事不过三。
被揭穿僞装,漆风泠笑着躺在苏柳身旁,“苏柳,你不知道你有多可恨,好难追,一定吓退不少Alpha吧?”
苏柳瞪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轮得到你?”
说完,苏柳也笑了。
“什麽时候知道的?”漆风泠见苏柳似乎被什麽东西硌到了腰,脸上露出些许不适,他突然想到什麽,单手翻过苏柳的身体,将那个几个月前,他用毛线织好的,甜筒冰淇淋形状的迷你颈枕,拎了出来。
苏柳拿过一看,眼神中露出对可爱物件的喜欢,他将它抱在怀里,说道,“你爸妈两情相悦一起过了上万年,却在很久之後才有了你哥和你,太奇怪了。对了,你哥跟你差几岁?”
“三岁,”漆风泠看苏柳对那个小枕头爱不释手,又从床的另一侧,掏了一棵用毛线织成的桃树递给他。
“这就对上了,”苏柳接过来看了看,桃树里头填充着棉花,软软的,“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原因。”
“其实,如果他们从前约定过不要孩子,就算没有这个原因,也不会怀孕,”漆风泠说,“我不认为世上有所谓的意外怀孕。”
所有的意外怀孕,都是一场处心积虑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