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周身的氛围,不像情侣,反而透着肉眼可见的尴尬。
苗恧观察了一会儿,眉间不自主地蹙了起来,她心道:很不对劲,难道苏柳这麽纯吗?他们晚上都不睡在一块儿?怎麽不像是老夫老妻的样子。
其实上次她已经觉得古怪,苏柳作为蛊主,怎麽那麽好说话,亲王殿下推他,他居然只是失落,没有立刻因爱生恨,这对她而言,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天底下有这麽纯洁的Omega?她可是刚种了蛊没多久,就迫不及待地睡了齐桁。
在她看来,AO都是人,是人,都会有那种想法。
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
两性关系,说到底,不过是丛林法则。
区别只在于强弱。
再加上她小时候的经历,她是“弱肉强食丶优胜劣汰”这条生存法则的忠实拥护者。
弱者除了被动挨打,又能怎麽样?
而强者,对弱者做什麽都可以。
不过是愿赌服输罢了。
赌不起,就滚去死啊。
矫情什麽?
弱者的眼泪,不过是强者的战利品。
她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拥有绝对的权力,还能那麽清新脱俗。
苏柳,不会是在装吧?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普通人,都像她那样,拥有操控人心的心蛊,说不定早就强取豪夺,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睡一个,玩腻了就扔,将那种事当成游戏人间的集邮任务。
这麽多年,她听到的事,哪一件不是权贵又狩猎了平民,还一副“是我干的,那又如何”的拽样。
她可从未接收到,权贵声泪俱下的道歉。
也没听说,哪个权贵为民请命,甘愿牺牲。
跟大多数人比起来,她认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正人君子。
她只要齐桁一个。
只要对方安安分分,她愿意照顾他一辈子,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苏柳深吸了一口气,他猜到了苗恧的心路历程,都要气笑了。
苗恧确实比大多数人要有原则,但一次和无数次的强取豪夺,也没有什麽本质区别。
希望她成为弱者的时候,别像裴琢一样,输不起。
夜晚。
楼老板照例出去了一会儿。
回来时,他看着苏柳笑。
“干什麽?”苏柳受不了他,“赶紧进副本带娃去吧,都这个点了,馀途和纪诃,大概率也睡下了。”
“苗恧问我们俩,有没有深入交流,我说没有,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楼老板笑着说。
“你只说了这一点吗?”苏柳脸色微红。
“我说你还在攻略我,比起强取豪夺,你更喜欢我的心甘情愿。你控制我,一开始只是想找个保镖,”楼老板说得半真半假。
“强取豪夺本来就没有什麽意思,你强吻我的时候,我觉得好烦好烦,”苏柳忍不住抱怨道。
“确实没什麽意思,你愿意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那种玄之又玄的爱意,你身上还会散发一股疗愈气息的香味,好像我灵魂中的杂质,还有一些深藏的创伤,也被你治愈着……跟对你用强的时候不太一样,你哭的时候,眼泪尝起来也很痛苦,那样的你,不是我想要的,”楼老板轻轻啄了苏柳一口。
“……这麽夸张吗?”所以现在走心,是为了再次被他疗愈吗?真是诡计多端的男人!他说怎麽那麽规矩,明明很多次,楼老板都好像忍不住了。
吃过细糠,就不愿意再去吃猪食了,是吗?
Alpha果然都非常会权衡利弊,也很懂得卧薪尝胆。
“是真的,”楼老板靠在苏柳肩膀上嗅闻苏柳的信息素,“真的很香。”
“谢谢你的诚实,”苏柳皮笑肉不笑。
“我在你面前,有什麽好装的,那个本体很绿茶,说不定还要踩着我上位,你注意一点,别主动亲他,那都是他的诡计,”楼老板连底裤都不给自己留。
“我现在怀疑你在对我用什麽‘脱敏疗法’,”苏柳捂住楼老板凑上来的嘴,对方总是时不时亲他一口,确实有一种在潜移默化让他适应这种亲密的意思。
以至于,他现在已经很少会像从前那样,义正辞严地警告对方不准亲他。
楼老板发出一长串闷笑,随後贴着苏柳的手说:“我去干活。”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漆风泠上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