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深渊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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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深态度的微妙变化,像一丝极细微的风,吹动了死水。
苏言敏锐地察觉到,周助理出现在公寓时,霍深落在他身上的审视目光,比以前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锐利。虽然周助理依旧滴水不漏,但那种无形的压力,似乎减轻了毫厘。
这短暂的喘息之机,苏言不敢浪费。他像一只在黑暗森林中寻找生路的幼兽,竖起耳朵,捕捉着一切可能的信息。
他注意到,霍深书房的灯亮到深夜的频率更高了。有时,他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丶仿佛极力克制的咳嗽声,以及文件被重重摔在桌上的闷响。霍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况,似乎都在承受着极大的压力。是“普罗米修斯”项目的波折?是苏宸的反击带来的麻烦?还是……他自身的病情在加重?
那个白色药瓶和日记里的内容,再次浮现在苏言脑海。霍深的秘密,像一团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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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出现了。周助理送来一批需要霍深紧急签署的文件後,因为一个突发的跨国视频会议,霍深命令他留在书房外间协助处理。周助理的公文包,就放在外间客用沙发旁的矮几上。
而霍深,似乎因为连日劳累和病後虚弱,在会议中途休息时,靠在椅背上短暂地睡了过去。
书房内外,一片寂静。只有霍深平稳的呼吸声,以及外间周助理压低嗓音处理事务的细微声响。
苏言的心跳骤然加速。周助理的公文包,近在咫尺!那里面,会不会有关于他调查内部通讯记录的证据?或者……其他能指向他真实意图的东西?
这是刀尖舔血,但他别无选择。
他屏住呼吸,像一道影子般滑到矮几旁。周助理的公文包是密码锁。他尝试了几个最常见的组合,都失败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间周助理的声音似乎随时可能停止。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他的指尖无意中碰到公文包侧边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那里面似乎放着什麽东西,硬硬的,不大。他小心地用指甲抠开夹层的暗扣,从里面摸出来的,不是文件,而是一个……微型加密U盘。
以及,一张折叠起来的丶似乎是从某个报告上撕下来的纸片。他飞快地展开纸片,上面是用打印机打出的几行字,内容让他瞳孔猛缩——
【目标近期精神状态评估:不稳定,有加剧倾向。疑似擅自加大药剂用量。建议密切关注,必要时采取强制干预措施。】
【关联事件:霍晞案旧档调阅申请(已驳回)】
目标?是指霍深?!“强制干预措施”?谁有权力对霍深采取强制措施?这张纸片,是来自霍家的元老?还是……别的什麽势力?
而“霍晞案旧档调阅申请”——周助理在查阿晞的事情?!他想干什麽?!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苏言,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处理不过来了。周助理不仅知道霍深的病情,甚至可能在监控他的精神状态!他还在暗中调查阿晞的案子!
这个发现,比找到周助理针对自己的证据更让苏言感到胆寒!周助理背後,似乎隐藏着更深的图谋!
他不敢再多看,迅速将U盘和纸片塞回原处,恢复夹层,然後悄无声息地退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刚刚窥见的,仅仅是冰山一角,但那冰山下隐藏的黑暗,已经让他不寒而栗。周助理绝不仅仅是一个忠诚的助理,他更像是一个……监视者,甚至可能是一个潜在的……颠覆者!
霍深知道吗?他知道他身边最信任的“工具”,背地里在做这些事情吗?
就在这时,外间的视频会议似乎结束了。周助理站起身的动静传来。苏言立刻闭上眼,假装靠在沙发上浅眠。他能感觉到周助理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拿起公文包,脚步声朝着书房门口走去。
苏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刚才的动作,有没有留下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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