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自己仍然在意。恨自己明明被利用丶被辜负,却还是忍不住让无颜去探查那人的消息。更恨自己听到那人有了新伴时,心中那阵难以抑制的酸涩与愤怒。
“李相夷。。。”笛飞声咬牙,每个字都带着血沫,“你果然。。。从不需要我。”
莲花楼中,李莲花忽然心口一悸,手中药匙掉落在地。
“怎麽了?”苏小慵关切地问,“可是旧伤未愈?”
李莲花摇头,目光下意识望向窗外某个方向,轻轻按了按心口:“无碍。只是忽然有些。。。心神不宁。”
方多病在一旁嘟囔:“定是那魔头又在咒人!自从他走後,李莲花就总是心神不宁。。。”
“方多病!”李莲花厉声制止,随即咳嗽起来。
苏小慵好奇地眨眨眼:“你们说的魔头,可是那位金鸳盟主笛飞声?我听说他半月前与李神医在四顾门後山大战一场,两败俱伤?”
李莲花沉默不语,方多病却忍不住道:“什麽两败俱伤!分明是李莲花。。。”
“方多病!”李莲花再次打断,语气罕见地严厉,“去後院把新采的药晾晒了。”
方多病不情愿地嘟着嘴离开。苏小慵看着李莲花忽然苍白的脸色,聪明地没有多问。
是夜,李莲花独坐窗前,望着忘川花出神。苏小慵悄悄走近,递上一杯热茶。
“神医似有心事?”少女轻声问。
李莲花接过茶盏,微微一笑:“故人之事,不足挂齿。”
苏小慵在他对面坐下,托着腮打量他:“可是与那位笛盟主有关?”
见李莲花不答,她自顾自道:“我来时路上听说,笛盟主回金鸳盟後大开杀戒,整顿了不少叛徒,尤其是角丽谯的旧部。现在全盟上下人人自危,都说盟主比失忆前更加冷酷暴戾了。”
李莲花指尖微微一颤,茶水漾出少许。
苏小慵看在眼里,忽然道:“爹爹常说,李神医与笛盟主之间,有一段外人难解的恩怨。但小慵觉得,神医并非无情之人,其中必有隐情。”
李莲花擡眼看她,月光下神色莫名:“苏姑娘很会看人?”
“小慵不才,但看得出神医眼中的牵挂。”少女嫣然一笑,“就像那株忘川花,明明能解百毒,神医却宁可用普通药物压制自身毒性,也要好生供养着它。是在等什麽人需要它吗?”
李莲花怔住,许久才轻声道:“姑娘聪慧,但有些事。。。不知为好。”
苏小慵不再多问,起身一礼:“夜已深,神医早些休息。”
她离去後,李莲花独自坐在月光下,轻抚忘川花瓣,喃喃自语:“变得更冷酷了吗。。。阿飞,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远处树上,无颜悄无声息地记录下这一切,心中暗叹:盟主,您若知道他还惦记着您,还会如此决绝吗?
而此刻的金鸳盟主殿中,笛飞声正对着李莲花与苏小慵再次相谈甚欢的密报,面色冰寒。
“无颜。”他忽然开口,“备马。”
“盟主要去何处?”
笛飞声眼中闪过冷光:“莲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