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李莲花挣扎,“这会伤你。。。”
笛飞声扣住他手腕,继续吸毒。直到伤口流出鲜红血液,才喘息着擡头,唇瓣已被毒血灼伤。
“罗摩鼎事关重大。。。”李莲花气息稍匀,急道,“绝不能让她。。。”
“闭嘴。”笛飞声打断,指尖轻抚过他苍白脸颊,“什麽都别管,先活下去。”
一旁方多病与苏小慵对视一眼,悄然退开些许。
李莲花还要再言,却被笛飞声以指封唇:“我知你心系苍生。但李相夷。。。”他声音低哑,“你才是我的苍生。”
祭坛火光摇曳,映着两人相贴的身影。远处传来角丽谯渐远的笑声,似嘲讽又似不甘。
药王谷的竹帘被猛地掀开,笛飞声抱着浑身颤抖的李莲花疾步闯入,玄衣襟前染着点点血迹。
“前辈!救他!”笛飞声声音嘶哑,将人小心放在诊榻上。李莲花蜷缩着身子,额间冷汗涔涔,指尖死死揪住心口衣襟,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音。
药王疾步上前把脉,面色骤变:“相思蛊?怎会与碧茶之毒纠缠至此!”
笛飞声拳头紧握:“角丽谯下的毒手。方才在红叶镇突然发作,他。。。”话音戛然而止——李莲花突然剧烈抽搐,喉间溢出破碎的呻吟,眼角竟渗出血泪!
“按住他!”药王急取金针,连刺九处大xue。李莲花却仿佛感受不到金针入体,只无意识地呢喃着一个名字:“阿飞。。。疼。。。”
笛飞声浑身一震,单膝跪在榻前握住他冰冷的手:“我在!”
似是听到回应,李莲花艰难地睁开眼,雾蒙蒙的眸子失了焦距:“好疼。。。心口像被撕开。。。”他忽然哽咽,“为什麽。。。不要我。。。”
笛飞声心如刀绞,指腹轻拭去他眼角血泪:“没有不要你。从来都没有。”
药王忽然道:“盟主,借悲风白杨一用!蛊毒与情丝纠缠,需以至阳内力化开郁结!”
笛飞声当即掌心贴于李莲花後心,内力如暖流缓缓渡入。然而内力所到之处,李莲花反而痛得更厉害,身子弓如虾米,指甲掐入笛飞声手腕。
“不对。。。”药王蹙眉观察,“这蛊毒反常。。。竟在吞噬你的内力!”
李莲花忽然睁开眼,瞳孔泛着诡异红光。他猛地抓住笛飞声衣襟,似哭似笑:“你既舍我。。。何必假惺惺来救。。。”声音忽又转哀,“可我还是。。。忍不住想你。。。”
笛飞声怔住,霎时明白这蛊毒厉害——竟将人深藏的心事尽数扯出,化作剜心剔骨的疼。
“李相夷,”他捧住那人滚烫的脸颊,一字一句道,“你听好。那日决裂是气话,崖底取花是真心,夜夜渡功是情愿。若有一字虚假,叫我天打雷劈!”
李莲花茫然望着他,眼中红光稍褪。笛飞声趁机逼出精血滴入他唇间,以血为引重运内力。这次悲风白杨竟顺利融入经脉,渐渐压下蛊毒躁动。
待李莲花沉沉睡去,药王才长舒一口气:“好险。。。若再晚半刻,蛊毒攻心便回天乏术了。”
笛飞声仍握着李莲花的手不敢放开:“可能根治?”
药王摇头:“相思蛊最恶毒处,在于与情丝共生。情在蛊在,情灭蛊消——”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笛飞声,“换言之,盟主便是他的药,也是他的毒。”
恰在此时,李莲花在梦中蹙眉呓语:“阿飞。。。别走。。。”
笛飞声将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声音低沉而坚定:“不走。此生都不走了。”
窗外月色渐明,照见榻上二人交握的手。一个指节苍白却紧握,一个掌心滚烫而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