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知道和喝醉的人没有道理可讲,僵持下去只会更难收场。
没有条件去征求沙柏的意见,他微微侧头,避开沙柏略显茫然的眼神,用气音轻轻说道,“不好意思。”
不等回答,程叙擡起左手,合并食指与中指,在不可见的昏暗中摸索着碰到沙柏圆润的唇珠。
他心中有些许的犹豫,动作却几乎没有停滞。
指尖试探地在中心位置按了按,轻巧又强势地塞了进去。
沙柏显然没预料到会有此动作,瞳孔微微一缩,“程……唔。”
话还未出口,舌头便被两根手指轻轻夹住,只能发出模糊细碎的单音节,调不成句。
扩香石的气味突然变得浓烈,源源不断地搅和进稀薄的空气中。
明明不在密闭空间,沙柏却觉得自己马上会因缺氧而窒息,混沌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本能地想用舌头将异物推出。
柔软的舌尖舔过带着咸涩味道的指尖,上面很薄的一层茧,留下难以描述的微妙触感,同样有着椰子牛奶的味道。
指尖受惊般地顿住,松开舌头,转而开始用力搅弄他的口腔。
沙柏被搅得晕晕乎乎,不自觉开始分泌口水,大量液体占满口腔,响亮的水声回荡在挑高的开阔空间里。
夹杂着吞咽声的急促呼吸再暧昧,也不是娇软的女性音色。
外面的醉鬼终于反应过来,啐了一口,“操,怎麽是两个男的,真他妈恶心!”
也许是发现偶遇的“活春宫”和想象不符,第三人的脚步声终于伴随着听不真切的脏话离开。
周遭重新归于寂静,程叙松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指还在沙柏口中。
“对不起,事出突然,我……”
话还没说完,指尖被轻轻咬了一下,并不齐整的犬齿在指腹留下粗粝的触感。
程叙倏然一惊,迅速抽离手指,下意识准备质问,但想到方才的事情明显是自己更为冒犯,气势一下落下来,“……先出去再说。”
他迅速拉开门栓,径直走向洗手台处,低头把湿哒哒的手指仔仔细细洗了好几遍。
被凉水一激,程叙躁动的心终于有所平复,他深吸口气,这才发现沙柏还站在隔间门口发呆。
内心还是难免尴尬,但表面已经波澜不惊,“你……不来漱下口吗?”
沙柏慢半拍地“哦”了一声,随後动作略显生硬地走到程叙身边的位置,欲盖弥彰地解释道,“腿麻了。”
说着也不管程叙的反应,打开水龙头,俯身用手去接,先是往脸上泼了好几下,这才慢吞吞地开始漱口。
馀光不经意向下一瞥,隔壁的腿往另一边挪了半格瓷砖。
等他再擡起头,程叙已经从後面绕过他站到卫生间门口,正向外伸着脖子在看。
门口冷白色的射灯斜着打在他裸露纤长的後颈上,让程叙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为苍白。
在靠近左耳,头发边际线的位置,长着一颗存在感极为强烈的红色小痣。
对比实在太过鲜明,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沙柏不由拈了下冰凉的手指,视线随着那一小点慢慢往上,落在程叙的左耳。
耳廓被细碎的头发盖着,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耳垂上与小痣同色系的红。
咬起来应该和手指不大一样。
被脑海骤生的想法吓一跳,沙柏再次朝脸上泼了几把凉水。
确认外面暂时安全,程叙回头看向还磨磨蹭蹭站在洗手台边的人,想到如今混乱的一切都是拜对方语焉不详的微信消息所赐,还被迫做出这种事情……
登时有些迁怒,“愣着干嘛,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沙柏乍然惊醒,差点咬到舌头,“但我手机还在……”
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老机型,但因为是很重要的礼物,沙柏一直都很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