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心事平
从露台下来,林砚先送思追回了云深阁。蓝曦臣早已在客厅等候,看到两人相携进门,思追身上还披着林砚的西装外套,眼底的担忧淡了几分。
“大伯父。”思追走上前,把写好的第二份检讨递过去,声音清脆,“我检讨完了。”
蓝曦臣接过检讨,见上面不仅写了反省,还附了一行小字“已向林砚哥哥道歉,保证以後绝不擅自去危险的地方”,满意地点点头:“知道就好。以後遇事多想想後果,别再让大家担心。”
“嗯!”思追用力点头,又转头看向林砚,眼里带着点不舍。
林砚看懂了他的眼神,对蓝曦臣道:“下午我来接他,说好教他雕木风筝的。”
蓝曦臣笑着应允:“去吧,别耽误了功课。”
下午的阳光正好,林砚准时出现在云深阁门口。思追早已背着书包等在院子里,手里还攥着那块没刻完的桃木,看到他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颗被阳光晒透的糖。
“林哥哥!”他跑过去,自然地牵住林砚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踏实得很。
林砚的别墅里,木雕工具早已备好。思追坐在矮桌前,看着林砚熟练地调试刻刀,忽然小声说:“林哥哥,昨天……对不起,把你的西装攥皱了。”
林砚正在磨刀的手顿了顿,擡眼看向他,嘴角噙着点笑意:“没事,皱了能熨,人没事就好。”
思追的脸微微发红,低下头,拿起刻刀,学着林砚的样子在木头上比划。後背的疼已经轻了很多,可想起那晚的戒尺,还是有点发怵,握着刻刀的手微微发颤。
“别怕。”林砚看出了他的紧张,伸手握住他的手,引导着他下刀,“力道放稳,像这样……”
温热的掌心覆在手上,带着熟悉的温度和力量。思追的心慢慢安定下来,跟着林砚的指引,刻刀在木头上划出流畅的弧线,木屑簌簌落下,像撒了一地的阳光。
“对,就这样。”林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鼓励,“你看,只要稳住,就能刻出想要的形状。”
思追看着木头上渐渐成型的风筝尾巴,眼睛亮了亮。他忽然发现,林砚教他刻木头的时候,和在公司处理文件时完全不同——没有了那份疏离的冷硬,只剩下耐心和温柔,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
两人一教一学,时间过得很快。夕阳西下时,木风筝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虽然线条还有点稚嫩,却比之前进步了不少。
“今天就到这儿。”林砚收起刻刀,“剩下的部分明天再刻,别累着。”
思追点点头,却没起身,而是拿起旁边一块边角料,小心翼翼地刻着什麽。林砚没打扰他,坐在一旁收拾工具,眼角的馀光却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思追把那块边角料递过来,脸颊红红的:“给你。”
那是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林砚”,旁边还画了个咧嘴笑的小人儿,手里拿着一把刻刀。
林砚接过木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刻痕,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这孩子,总是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最真诚的心意。
“刻得很好。”他认真地说,把木牌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我很喜欢。”
思追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像只偷吃到糖的小猫。
离开别墅时,思追忽然想起什麽,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枚用红绳串着的桃木珠子,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安”字。“林爷爷说,桃木能辟邪,这个给你,保佑你工作顺利,平平安安。”
林砚接过珠子,红绳的末端还缠着一小截线头,显然是思追自己串的。他低头看着那个“安”字,刻得不算工整,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
“谢谢。”他把珠子戴在手腕上,红绳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显眼,“我会一直戴着的。”
思追看着他手腕上的红绳,笑得格外开心。他知道,那晚的伤痕或许还在,但心里的疙瘩,已经慢慢解开了。就像这桃木珠子,经过刻刀的打磨,才能变得温润光滑。
回到云深阁,魏无羡和蓝忘机已经回来了。思追把刻好的木牌和桃木珠子的事说了一遍,小脸上满是得意。
“看来我们思追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魏无羡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眼底却闪过一丝心疼——这孩子,总是在经历过风雨後,才悄悄长出铠甲。
蓝忘机看着他,声音温和:“以後遇事多与林砚商量,不可再任性。”
“嗯!”思追用力点头,心里却在想,明天要把木风筝刻完,送给林哥哥当礼物。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照亮了少年脸上的笑容。他知道,成长的路上总会有磕磕绊绊,会有犯错的疼,会有被教训的委屈,但只要身边有关心的人陪着,那些伤痕就会慢慢变成勋章,提醒着他如何更好地长大。
而他和林砚的故事,还在继续。就像那未刻完的木风筝,在时光的打磨下,会变得越来越精致,越来越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