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约定同行
思追的烧退得很慢,反反复复折腾了两天才彻底安稳。这两天里,林砚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一边处理纽约分公司的远程事务,一边照看着病床上的人。
他会算好时间提醒护士换药,会变着法子让没胃口的思追多吃两口粥,会在对方半夜因噩梦惊醒时,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兽。
思追看着他一手打着绷带(医生说掌心红肿需固定),一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敲击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涩。
“林哥哥,你去忙吧,我没事了。”他靠在床头,看着林砚手腕上那串自己送的桃木珠子,小声说。
林砚擡眼,目光在他脸上停顿了两秒,确认他气色确实好了些,才合上电脑:“不急,剩下的明天再处理。”他拿起旁边削好的苹果,用没受伤的左手切成小块,插上牙签递过去,“吃点水果。”
思追没接,反而盯着他缠着绷带的右手:“还疼吗?”
“早不疼了。”林砚笑了笑,把果盘塞进他手里,“倒是你,再不赶紧好起来,纽约的行程怕是真要耽误了。”
提到纽约,思追的眼睛亮了亮,却又很快暗下去:“其实……不去也没关系的,工作要紧。”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不该任性的。”
林砚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总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却忘了自己值得被好好对待。
他伸手,用没受伤的左手揉了揉思追的头发:“说好了带你去,就一定会去。工作可以调整,但答应你的事,不能食言。”
思追擡起头,撞进他认真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丝毫敷衍,只有满满的笃定。他忽然觉得鼻子一酸,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苹果,眼眶却慢慢红了。
出院那天,蓝忘机和魏无羡来接他们。看到林砚依旧缠着绷带的手,魏无羡忍不住念叨:“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对自己好点,实在不行就让助理多分担点嘛。”
“没事的魏叔叔,不影响。”林砚笑着说。
回去的路上,思追一直攥着林砚没受伤的左手,指尖偶尔碰到那串桃木珠子,心里就踏实几分。
到家後,林砚开始收拾去纽约的行李。思追搬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看着他把西装丶文件一一放进箱子,忽然小声说:“林哥哥,我能帮你做点什麽吗?”
“不用,你乖乖坐着就好。”林砚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厚外套,“纽约那边比这边冷,得带你多备点衣服。”
思追看着他认真打包的样子,忽然想起自己发烧前的蠢事,脸颊微微发烫:“对不起啊林哥哥,之前……”
“过去的事,不提了。”林砚打断他,转身看着他,眼神温和,“但你要记住,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都不能再伤害自己。你要是真怕我走,直接跟我说,我会想办法带你一起,或者……”他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我可以每天给你打十个视频电话。”
思追被他逗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才不要十个,两个就够了。”
“好,两个就两个。”林砚笑着点头,把一件叠好的毛衣放进思追的小行李箱里,“这件是你上次说好看的那件,带上。”
思追看着他熟练地打理着自己的行李,心里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样具体的感觉——记得你喜欢的衣服,记得你害怕的离别,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晚上,思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悄悄爬起来,走到林砚的房门口,看到里面还亮着灯。
他推开门,看到林砚正坐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用左手给两个木雕上漆——那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小风筝,上面刻着牵着手的两个小人儿。
“林哥哥,你还没睡?”
林砚回过头,看到他穿着小熊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样子,笑了笑:“马上就好。这两个风筝,我们一人一个,带到纽约去。”
思追走过去,看着木风筝上精致的刻痕,眼睛亮了亮:“这个小人儿是我吗?”
“嗯。”林砚点头,“那个是我。”
思追看着那两个手牵手的小人儿,忽然觉得,就算去再远的地方,只要有这个风筝在,就好像林哥哥一直在身边一样。
“我帮你吧。”他拿起旁边的小刷子,学着林砚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给风筝刷上清漆。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个专注的身影上,温馨而宁静。木桌上的两个小风筝,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两颗紧紧依偎的心。
思追忽然明白,安全感从来不是捆绑,而是无论相隔多远,都知道对方在牵挂着自己;是无论遇到什麽困难,都知道有人会站在自己身後。
而他的林哥哥,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教他学会这份安心。
“好了。”林砚放下刷子,看着两个完工的小风筝,满意地点点头,“等漆干了,我们就带上。”
“嗯!”思追用力点头,打了个哈欠,困意渐渐涌了上来。
林砚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笑着把他抱起来:“走,睡觉去,明天还要赶飞机呢。”
思追靠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木头香,很快就沉沉睡去。梦里,他和林哥哥手牵着手,站在自由女神像下,手里拿着那两个小风筝,笑得格外开心。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书桌上的两个小风筝静静躺着,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陪伴与牵挂的约定。
明天,他们将一起踏上新的旅程。而这旅程里,有信任,有理解,有慢慢滋生的安全感,更有说不尽的温柔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