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观星台藏泪,君吾痛惜怒
夜幕初垂,观星台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思追单薄的衣袍微微晃动。他坐在石阶上,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掐过掌心的刺痛——方才愧疚翻涌时,他竟下意识用指甲抠着掌心,想借这点疼压下心里的难受,此刻掌心已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
“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是打算让所有人都着急吗?”
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後传来,思追猛地回头,就见君吾站在观星台入口,玄色袍角被风吹起,眼底却没有往日的严厉,反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疼惜。
思追慌忙擦了擦眼泪,想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腿一软又跌坐回去。君吾快步走过来,伸手想扶他,目光却先落在了他攥紧的手上——那几道红痕在月光下格外显眼,像细小的刺,扎得君吾心口一紧。
“你这孩子,竟还学会伤害自己了?”君吾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伸手轻轻掰开他的掌心,指腹触到那粗糙的红痕时,语气又软了几分,“谁教你的?心里难受就折腾自己?”
思追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哽咽着说:“外祖父……我知道爹爹的伤是为了我……是我不好,我总闯祸,还让爹爹为我受这麽多苦……”
他把从蓝忘机那里听到的话断断续续说出来,说到魏无羡换血昏迷时,肩膀还忍不住发抖。君吾静静听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早知道魏无羡当年为救思追付出的代价,却从没想过,这孩子会突然知道真相,还把所有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傻孩子。”君吾叹了口气,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爹爹救你,不是为了让你这样自责的。他是你的父亲,护着你是他心甘情愿的事,就像我护着你爹爹,护着你一样。”
“可我还是难受……”思追靠在君吾肩上,声音带着哭腔,“爹爹现在还在养伤,我却什麽都做不了,还总给大家添麻烦……”
“什麽都做不了?”君吾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你乖乖听话,好好学仙术,不让你爹爹担心,就是在帮他。你要是再像今天这样跑出来,还伤害自己,你爹爹知道了,岂不是要更心疼?”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我知道你心里愧疚,但愧疚不是用伤害自己来解决的。你爹爹为你受的苦,是希望你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不是让你活在自责里的。”
思追用力点头,掌心的疼还在,心里的愧疚却好像轻了些。君吾看着他泛红的眼眶,从袖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点透明的药膏,轻轻涂在他的掌心:“这是‘愈肤膏’,明天早上就好了。以後再敢这样,外祖父可真要生气了。”
“我再也不了。”思追小声说,指尖轻轻摸着掌心的药膏,凉凉的,很舒服。
君吾站起身,伸手牵住他:“走吧,你爹爹和忘机都快把上天庭翻过来了,再不回去,你爹爹怕是要亲自来寻你了。”
思追点点头,牵着君吾的手,慢慢走下观星台。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思追看着君吾的侧脸,忽然觉得,外祖父虽然有时候很严厉,却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像一座安稳的山,护着他,也护着整个家。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听话,好好学仙术,再也不闯祸,再也不让爹爹和外祖父担心——他要快点长大,长成能保护爹爹丶保护家人的模样,把大家对他的好,一点一点都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