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止在地上找了一圈,发现连个地缝都没有。心一横,手按在金色的连杆上。
下一秒,季良辰一吼:“哥哥!”
徐行止握在连杆上的手抖了抖,心虚擡起头。
季良辰瞳孔一缩,大步朝着他走了过来。握住他悬在空中的手,藤蔓卷住金色的把手,一抽剪刀从肩膀中拽出,落在地上。
徐行止低头,发现血没有飞出来,悄悄松了口气。
游灵花堵住血洞,像是在报复般将根深深扎在肉中。银白的花上生出红色的叶片,绕着他的肩头生长。他伸手按下那些肆意的花茎,肩上的疼痛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整个肩头却变得麻木。
下意识想扭扭,注意到季良辰阴沉的脸色,忍了下来。
门外的人脸色都不太好,或是被徐行止要活刨的话一惊,更多的是忌惮季良辰。
徐行止将地上的剪刀捡起来,刃口上面沾上细小的肉沫,“啧”了一声。
从口袋摸出帕子擦了擦,却发现因为手没有知觉,哆嗦的不停,完全擦不干净。
“徐……徐老板,这有刀。”楚楠逢手中手中拿着把水果刀,那刀连着把只有手掌大小,刀递了过来。
徐行止点头,将那把小刀从楚楠逢手中接过,随意的看了看便朝着床上的人走去。
女人口中不停的冒出白色泡沫,就连床板都因为她的抽搐,发出吱呀的响声。
“哇!”哭声越来越响,徐行止皱着眉,不耐烦的说:“我手抖,而且你哭的太吵,下刀可能会有点重,不过没关系,比起阎罗殿里的刑罚这很轻。”
刀刃上染上他的灵力,刀剑悬在空中,距离肚子半寸的位置,一团黑色的烟。从肚子中窜了出来,死死的缠在女人的脖子上,“放我走,我不在她的肚子里了。”
徐行止捏着刀把,收回灵力凝聚的丝线,挑了挑眉:“血弄出来黏糊糊的太脏,你的身体不从肚子里出来。不过灵体跑出来也好,毕竟血不会乱溅。”
“神经病,你是哪跑出来的神经病!”童声消失,粗哑的男声响起,“妈的,遇上你这种神经病,艹,滚开!门口那群傻叉,不想让这个女人死就给我滚开!”
徐行止指尖敲在刀背上,一阵风从房间中刮出,将门外的人吹散。
黑影抓住这个机会,从人群中窜了出去。
徐行止扯过床帏的黄符,一把贴在女人的额头上,丝线一段落在她的肚子上,另一段缠在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楚楠巡心口。
徐行止长出一口气,将手中的刀折回刀鞘,说:“暂时没事了,楚楠巡你守在房间里。只要你心口的红弦还在,在那鬼婴就不能回到你妻子的肚子里,这样他的身体就不会在长大。”
楚楠巡这几步跑的七零八碎,他的腿刚才摔在地上。一瘸一拐的走进房间,牵着他妻子的手,哆嗦着开口:“那这鬼婴能拿出来吗?”
“只要肚子里的东西不会长大,就不回迫使你妻子生産,你妻子和孩子就都没有性命之忧。”徐行止拽着季良辰走出房间,将门合拢,对上门外数人的目光,“我先写个药方,先将药煎出来。”
楚东昂:“好好好,纸笔。”
桌上早就摆着纸和毛笔,徐行止捏着毛笔的手抖不成样子,轻声一叹:“久暝,你来。”
季良辰抿着唇,从徐行止手中接过毛笔,一言不发。
“当归6钱,白芷6钱,地熟8钱……水煎两次服,先喝两次。等胎向稳些,再想办法将鬼婴取出来。”
徐行止站在桌边,季良辰的字迹透过纸页,咽了咽口水,他总觉得季良辰好像写的不是药方,写的像是对他的控诉。
徐行止拿起桌上的药方,检查过後递给楚东昂。
楚东昂派人将药方拿走,对上徐行止身上的血迹,说:“徐老板您这伤口,需不需要下山去医院。”
“没事,让楠逢带我去客房换身衣服。”徐行止摆手,半边肩膀没有知觉,只感觉有什麽东西在肉中蠕动。
楚东昂:“好,好,楠逢快带徐老板去休息。”
楚楠逢连忙在前面引路,问:“徐老板,您这肩膀需要我拿些什麽东西吗?”
徐行止不懂他为什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摆手道:“没事,久暝,帮我收拾一下就好。”
姬八站在楚楠逢的肩膀上,盯着徐行止的肩膀,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季良辰。黑色的鸟喙张开,“啊”了一声。
翅膀挡在眼睛上个,决绝的说:“你一会还是看看镜子,比起伤口,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挺吓人的。”
徐行止眨了眨眼,心想再吓人也不会比季良辰那阴沉的表情恐怖了。
楚楠逢推开一间朱红的院门,说:“徐老板,这件房是不对外开放的,您先休息,等药煎好我过来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