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了件儿样式很古朴凝练的袍子,上衣下裳,腰系革带,通体玄黑,看着像是夏商周时期的衣着。
沈润彻底跟不上这剧情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身上的袍子。
蚩双流也跟着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温和笑笑:“啊,抱歉呢,太久没和人类接触,忘记这不是现代人类的穿衣风格了。”
他手掌在胸口轻轻一按,古朴的广袖长袍立刻替换成了西装革履,西装的腰线收紧,里面还搭了一件修身的马甲,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他风度翩翩地询问:“现在呢?感觉好些了吗?”
沈润的cpu都快干废了,缓缓吐出一个字:“啊?”
怎么又突然开始了奇迹暖暖剧情?这算什么?奇迹流流?
她云里雾里地坐起来:“蚩哥你干嘛呀?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虽然眼下的情景很诡异,但蚩双流表现出来的和蔼体贴削弱了沈润的恐惧感,她本能地向蚩双流询问情况。
“不用紧张,你是在梦里。”蚩双流轻笑了声,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把椅子出现在他的身后,他姿态优雅地坐下:“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他手指轻轻一勾,绑缚住沈润右手的触足立刻上移,布满吸盘的尖端压在了她的颈动脉上。
他手指恶劣地轻轻下压,触手的尖端也随之压紧,脖颈上传来了窒息的压迫感,沈润立刻感觉到了呼吸困难。
蚩双流欣赏着人类因痛苦而脆弱的表情:“抱歉,为了我们等会儿的沟通能更加顺畅,我不得不让你提前感受到一下说谎要付出的代价。”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蹙起了眉,流露出一副极为生动的,怜惜不忍的表情,仿佛真的在为不得不伤害沈润而痛心一样。
片刻之后,他才稍稍抬起手指,微笑着道:“第一个问题。”他竖起一根手指:“你来到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在他主宰的梦境中,沈润好像失去了说谎的权利,她本能地回答:“这里给交六险一金”
蚩双流:“”
与世隔绝太久的邪神显然不理解社保对现代社畜的意义,他微怔了下,若有所思地揣测:“六险一金是某种特殊的黄金吗?”
“不是,”沈润幽幽地道:“是住房公积金。”
虽然会显得自己像个蠢货,但蚩双流顿了一下之后,还是忍不住发问:“那是什么?”
沈润:“就是公司帮你存的,拿来买房的钱。”她又道:“而且陆董开的工资很高啊,节假日正常放,逢年过节还有红包和福利,干满一年还能拿到期权和股份。”
蚩双流:“”
短短一句话里包含了数个他完全听不懂的名词,他表情微滞了一下,只能自己进行归纳和汇总:“所以你是为了钱,房子以及能正常休假?”
沈润表示肯定:“啊
,可以这么说。”
蚩双流有种被侮辱到的感觉:“”
在他主导的梦境里,沈润有任何隐瞒或者说谎的行为都会被他感知到,他忍不住又感知了一遍,再次确定了她说的完全是真的。
跟之前那些为了得到力量,为了研究异能,为了争权夺利,为了毁灭世界的人相比,沈润的回答朴实无华得有点过头。
蚩双流沉默了会儿,终于再次开口:“第二个问题,”他看向沈润,托腮含笑:“你的欲望是什么?”
“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沈润忽然忧郁起来:“虽然在太阳伞开的工资挺高,但在我们老家那边儿,只有当上公务员才能上桌吃饭,而且我已经是入党积极分子了,等拿到期权之后我想去考编制,又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作为职场菜鸟,她有着菜鸟特有的通病——管不住嘴,别人问一句她恨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辈交代出来。
她看着蚩双流,特诚恳地请教:“蚩哥,你有什么建议吗?”
不知不觉跟猎物聊起职业发展规划的邪神:“”
这次他足足静默了半分钟,才再次开口:“你的欲望真的只有这个吗?”
沈润有些不解地看向他,缠绕在她脖颈上的触手再次上攀,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遍布吸盘的尖端沿着她的唇线来回描摹,又轻轻在唇缝间叩击,跃跃欲试地准备入侵。
他俯身,神色蛊惑:“上午在客厅的时候,你盯着我的嘴唇看了三秒”他微笑着问:“你在想什么?嗯?”
他说话的时候,饱满美丽的‘’型唇开开合合,舌尖跟随吐字翻动着,搅动的水声伴随着他的话音从精致的唇中传出,撩人极了,仿佛一场蓄意的勾引。
沈润眼前微恍,再次感到了呼吸困难,这次却不是因为触手的缠绕。
触手的尖端随之停住,轻按着她的下唇,她有些艰难地开口:“蚩哥,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唇角微勾,一点一点倾身而下,让自己的唇和她的唇持平:“自信点,也许我会满足你。”
沈润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蚩哥,吃完早饭要刷牙的,你”她尽量委婉地道:“额要尽量保持口腔卫生。”
蚩双流:“”
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原因,按在她唇上的那根触手仿佛恼羞成怒了一般,强制地撑开她的唇齿,暴烈地刮过她的齿列,沿着口腔不断深入。
想也没想,沈润狠狠咬了下去,阻止了他的强制入侵。
蚩双流脸色微冷,轻轻抬手,沈润消失在他眼前——他提前结束了这场梦境。
没有了观众,蚩双流也不必自我掩饰,他脸上温和的,蛊惑人心的,可以展现魅力的表情全然消失,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就连眼睛都彻底变成了深渊一般的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