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安置好空迷,江迟砚乔装打扮一番,离开客栈,终于想起自己那早已心乱如麻丶不知所措的同伴。
只不过……为什麽杨和和虞归的身旁还有两个熟人?
江迟砚停下脚步,思考了两秒,直奔林邬玦而去。
“嗨哥们!又见面了!看来我们是真有缘!”江迟砚拍拍林邬玦的肩,又自来熟地朝另外三人打招呼,“你们好啊,我叫石自,有兴趣交个朋友吗各位?”
虞归和杨和对视一眼,眼里的高兴和激动差点都藏不住,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再把江迟砚捶死泄愤!
这家夥为什麽现在才来!
知道他们这些天过得是什麽苦日子吗!
内心再激动,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他们平静地将目光转向江迟砚,装成不认识的人自我介绍:“你好石自,我叫杨和,这位是我朋友……杨归。”
虞归抿抿唇,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疏离地朝他笑笑,没说话。
江迟砚笑着朝他们点点头,道了几声“幸会”,又将目光转向最後一人:“这位道友看起来实力不凡,不知是哪位天骄?”
那人温和地笑笑:“在下鹤归尘,是邬玦的同门师兄,阁下谬赞了。”
“原来是鹤道友,久仰大名!”江迟砚敷衍地夸了一句,迫不及待地转移了话题,“你们刚刚再聊什麽?看起来很严肃啊?”
这问题属实冒犯,不过江迟砚已经顾不得什麽礼节了,时间紧迫,岛上的人已经从盲目混战到有组织有纪律地对抗了,他只想尽快把话问清楚,否则伤亡会更加惨重。
“在聊虞归的预言。”林邬玦倒是不隐瞒,他猜到对面人的身份,没有不配合的理由,“但我们怀疑那个是假的。”
“假的?你怎麽知道?”江迟砚诧异地问。
林邬玦垂着眼,想了想,坦白说:“因为真的那个,我见过。”
“你见过?”江迟砚差点没反应过来,“可她不是戴着面罩……”
“我见过没戴面罩的样子。”林邬玦补充道,“就在几天前,虞归第一次预言之後,我们私下里见过面。但第二次预言的人,我很确定那不是她。”
“那太好了!”江迟砚嘴比脑子快,重重松了口气,庆幸虞归没有背叛组织。但看其他人(尤其是鹤归尘)怪异的目光,江迟砚尴尬找补,“我的意思是,至少可以证明预言是假的,南溟并没有与我们为敌。”
他一时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是好消息,过了两秒才想到,“虞归”这个ip,算是被毁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让预言成真,但预言若是假的,那麽民衆就会对虞归的预言失去信任,甚至,连她曾经的预言也会被质疑诋毁。
就算他从中搞点手段让预言成真,那麽以後呢?有心之人依旧会打着虞归的名号放出假的预言混淆视听,彼时,他们的成果将会结出恶果。
他能想到这一点,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尤其是,虞归本人。
“能不能……让虞归本人来澄清,打脸那个假货呢?”杨和再次抓了抓早已凌乱的头发,不抱希望地提议。
“那要怎麽证明呢?别人也可以说我丶说真正的虞归是假货。”
“没错,这招行不通,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杨和头疼地捂住脑袋,感觉头发都快秃了:“你们来吧,我不行了,我脑细胞都快死光了。”
林邬玦皱着眉,思忖良久,踟蹰着道:“如果有什麽名望很高的人见过虞归的真面目,并且愿意为她做担保的话……”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掠过“杨归”。
“杨归”苦笑着摇摇头:“我觉得……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吧……”
“好吧。”林邬玦垂下肩膀,实在想不出什麽更好的办法了。
愁云惨淡之际,有一人像鬼一样飘了过来,披头散发,脸色发白。
“师师师师尊!”鹤归尘吓得差点跳起来,忙跑过去扶着来人,生怕他被风刮跑了似的,“师尊你脸色好差,是又出什麽事了麽?”
闵宥面无表情地摆摆手,淡淡道:“没事,一边玩去。”说罢他缓缓看向江迟砚,语调没有任何起伏地招招手,“你,过来,有人找你。”
其实没人找,只是空迷醒了,而已。
但闵宥总觉得江迟砚知道点什麽,想让他去套套话。
至于他自己……只能说,他不擅长这个,尤其现在,更没这个心情。
与此同时,江迟砚走後,鹤归尘魂不守舍地听着杨和虞归林邬玦三人提出的各种“解决方案”,脑子里全是闵宥方才的模样,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猛然间,他手心一烫,伸开手掌,赫然发现是那日扔在“虞归”马车上的追踪符,动了。
他微微眯起眼,打断了三人不着边际的妄想:“各位,预言的事暂时放一放,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去抓人?”
“抓谁?”三人齐声道。
鹤归尘微微一笑:“那个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