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全然没有减少的趋势,我拄着拐杖抱着锦旗掏出钥匙,才看见车已经被淋湿得不成样子。雨衣也被我忘在了家里。
“要回家吗?”
“我骑车回去就可以。”我擡脚要往外走,手腕被抓住的瞬间用了点力气,却没有拽动。
“我开了车。不方便的话,送你到楼下行吗?”
裤脚被打湿的时候,我的回答还是没能说出口,头顶的雨伞已经倾斜,接着我的拐杖就转到了他的手里。
我只好不动声色地把锦旗往怀里拢了拢,屏住呼吸往前走。
速度很慢很慢,我盯着地面上的一条直线往前走,能感受到雨丝落在手背上的温度,也知道他的半边身子都已经被淋湿了。
我报出地址後靠在车窗边,暖风顺着淋湿的裤脚往裤管里钻。过不多久我的腿就会开始发疼了。
车子开得很慢,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氛围笼罩在四周。
一直到楼下。
“住在几楼?”
“六楼。”
他站在步梯边,发丝之间还在滴水,却忽然蹲下了身。
“我自己走,平时都是这样的,没事的。”
“王帆,我背着你,或者抱着你,二选一吧。”
语气里透露出不容置喙。我弯下腰靠近他,锦旗和拐杖交叉着。他的头发蹭在我的脸颊旁边,我闻见一种熟悉的味道。
很像雪地里的冰冰凉凉的味道。
他一直带着我到门外,我掏出钥匙开门,转过身听见他轻轻咳嗽的声音。
“你要进来吗?衣服被淋湿了。”
“可以。”
他拉开门进来,又把门关上。我去浴室调了水温,又找到我的睡衣递给他,
“你可以洗一下,洗一下会舒服一些。”
等待的时间里我把药吃完,又站在窗前看雨。天气预报显示整天都有暴雨,雨势不会转小。我无法把郑年隐赶出去,面对这样大的雨势。
可是要和他整晚待在一起的可能对我来说也是种巨大的挑战。
“咔哒”一声响,他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我的睡衣穿在他身上有点小,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被解开来。
我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拿着早已经准备好了的衣服进了浴室。里面混杂着水汽和温度,我关上门锁好,打开莲蓬头洗澡。洗完其实也不过才过去十分钟,可我却足足在浴室里待了将近半小时。
门外好像一直很安静,等我打开门才发现客厅内空无一人。
房间。
我心里紧绷着的某根弦忽然断开,顾不上拿拐杖,我忍着腿疼走到房间门外,指尖发麻。
箱子摊开,那顶鸭舌帽被拿出来放在桌面上,日记本摊开,他背对着我,低着头不知道看了多久。
【作者有话说】
赶出来了一章,应该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