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佑现在就只想回家去,躺到自己温暖的被窝里睡觉,但是他暴走出去大老远,却发现自己看见的街景越来越陌生。
他有点害怕了,害怕自己这一出来,以後和简秩舟就再也不能见面了。他又笨又总是不听话,简秩舟肯定觉得丢了就丢了,不会费劲来找他的。
陈佑在马路边的花坛上坐了会儿,实在冷得受不了了,这才又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进去问店员借手机打电话。
店员看他大衣搭着睡衣,鼻子和耳朵尖冻得通红,看着也不像骗子,于是就把手机借给他了。
陈佑谁的号码也不记得,但是却记得简秩舟的。
他有点害怕地按下号码,然後拨了过去,电话一下就被接了起来,陈佑有点心虚地叫他:“简哥……”
简秩舟的声音立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人在哪儿?”
陈佑走到店门口,努力辨认了一下这家便利店的名字,然後跟简秩舟说了。
“就在店里等着,别乱跑。”
简秩舟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陈佑把手机还给那个店员:“谢谢你。”
这会儿已经是後半夜了,凌晨四点左右,店员难得看见个人,就问陈佑:“和家里吵架了吗?大晚上的跑出来,多冷啊。”
陈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心里回忆着简秩舟刚才在电话里的语气,感觉自己今晚肯定得挨揍。
大约二十五分钟後,简秩舟的车就到了便利店门口。
陈佑和店员告了别,然後屁颠屁颠地就跑了出去,他打开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里气压很低,有股难闻的烟味,陈佑发现简秩舟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可能是刚刚已经睡着了,但是却被他的电话吵醒了。
他有些紧张,于是没话找话道:“我出来的时候忘记带手机了……然後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简秩舟没说话。
“我以後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我气简哥……”
他越不说话,陈佑就越害怕。
“我错了,”他亲昵地朝着简秩舟蹭过去,“我肚子太饿了,冰箱里什麽都没有,我就想出来找点吃的。”
“我错了。”他又说。
“你和我说话吧,”陈佑恳求他道,“好不好?”
一路上,无论陈佑怎样讨好地跟简秩舟说话,都没有用。
陈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很害怕,回家的路像是送陈佑去刑场的路,他不知道简秩舟这次会怎样惩罚他。
刚进家门,陈佑便毫无防备地被简秩舟踹倒在地,他一下子摔懵了,蜷在地上疼得没起来。
除了把他丢进地下室里置之不理,简秩舟几乎没怎麽对陈佑动过真格,因为他总是认错认得很快,眼泪掉得也很快。
但今天显然不一样。
简秩舟开车在江城找了陈佑好几个小时,他以为这个蠢货最多就在这周边待着,毕竟他没带手机,兜里也没有钱。
谁知道他竟然能靠两条腿走到将近二十公里之外的地方。
简秩舟首先感知到的是控制欲落空的愤怒。这段时间里,简秩舟几乎掌控着陈佑的一切,甚至连他吃什麽喝什麽,都在简秩舟的规划与安排之内。
陈佑几乎没有社交丶没有工作,他可以很好地活在简秩舟近乎病态的规则里。
但今天晚上,他竟然敢一声不吭地就玩起了失踪。
“简哥……”陈佑才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被简秩舟拎了过去。
接连两个耳光打在他脸上,陈佑感觉整张脸都火辣辣的。他一下子就哭了。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他忍着鼻酸说,“……对不起。”
可是陈佑越是痛哭流涕,越是露出这一副狼狈的样子,简秩舟心里的烦躁就越是翻涌。
陈佑哭着上来讨吻,但是简秩舟并没有对他心软。
他又被简秩舟丢进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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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不更,周四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