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不情不愿:“你什麽时候好啊?”
紧接着又嘀嘀咕咕:“老帮菜……肾|虚了吧你。”
简秩舟额角和手背都跳出了青筋。
陈佑真的不怎麽会照顾人,如果让他做点他不怎麽乐意做的事,他的嘴永远比手上正在干的活碎。
简秩舟说渴了,他就磨磨蹭蹭地下楼倒水,然後把水杯递给简秩舟,後者则用虚弱的语气说:“你看不出来麽,我左手骨折,右手也扭了,一用力就疼……”
陈佑于是体贴地要给他喂水,简秩舟喝得很慢,他希望这种来之不易的温馨氛围可以被拉长,但陈佑却显得很不耐烦,他一下把杯子底举高。
简秩舟呛到了,水也洒了他一身。
杨姨切好的水果,陈佑喂简秩舟吃了两块,然後剩下的全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简秩舟看得出来,这个人有时候是真的不小心,有时候则很明显是在故意膈应简秩舟。
陈佑有点什麽坏心思,就全都写在脸上,做坏事的时候他通常会用一种带着几分警惕丶而又跃跃欲试的眼神偷瞄简秩舟,和他带回家的那条经常搞破坏的坏狗因因非常像。
他似乎想看看简秩舟什麽时候会忍不住,像以前那样对着陈佑发火。
可是简秩舟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火,从前他觉得陈佑又笨又烦,但现在他却觉得这样的陈佑可爱鲜活。
所以只要他能留在简秩舟身边,一直折磨简秩舟也可以。
不需要“照顾”简秩舟的时候,陈佑就在和因因玩,比起简秩舟,他显然和那只毛绒绒的大狗要亲密得多,还搂着因因拍了好几张照片。
傍晚的时候,陈佑忽然接到了温明澈的电话。
他急忙把趴在他腿上的因因赶开,然後着急忙慌地打开门去了露台,接通电话:“喂……哥。”
“去哪儿了?”
陈佑慢吞吞地说:“我在这边餐厅里盯施工呢。”
温明澈:“我现在就在餐厅这里,你在哪儿呢陈佑?”
陈佑下意识继续撒谎:“唔……刚刚我觉得肚子饿了,就和闯哥买东西吃去了。”
“赵闯也在这里。”
温明澈的语气不太好:“撒谎不是好习惯,小佑。”
陈佑顶不住一点压力,立马就什麽都招了,他低声说:“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我的小狗……和简秩舟。”
“对不起哥。”陈佑又说,“我怕你骂我。”
和温明澈相处久了,陈佑已经知道了他的脾气其实不太好,他哥生气的时候会直呼家里所有人的大名,包括他爸他妈。
只是一开始陈佑刚回家时,显得可怜无措,而且还在生病,所以温明澈在陈佑眼里才显得格外温柔。
不过哪怕现在温明澈的脾气渐渐显现,偶尔不叫陈佑小宝和小佑,直呼他的大名,而且一听语气就是兴师问罪的意思,但是他哥还是要比以前的简秩舟脾气好太多了。
再生气,陈佑也顶多被他训几句。
温明澈沉默了一会儿,然後说:“回家吃晚饭,我就在他小区门口,你给我马上出来。”
陈佑刚从家里溜走,温明澈其实就知道他去找谁了,周末家里三个人恰好都在,于是由温明澈领头,温家火速开了场家庭小会。
温明澈拧着眉发言:“简秩舟应该算是小佑的初恋,小佑那时候刚成年,心智不成熟,被他骗也情有可原……而且据说小佑当时非常迷恋他。”
“现在他来这麽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真又被他骗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温承业看向妻子:“要拦着吗?也不好把小宝绑在家里。”
陈立群说:“我觉得劝和管都得适度,一会儿逼出罗密欧与朱丽叶效应了,反而适得其反。”
“啥意思?”温承业问。
温明澈脸色略微有些阴沉:“就是说如果我们强烈反对小佑跟他‘复合’,反而会激发小佑的‘逆反心理’,把他逼到简秩舟怀里去……”
“……”沉默。
没法管。怎麽管?
电子脉冲围栏装好了,红外对射探测仪也安上了,结果防住了那只狗贼,防不住自家儿子自己往他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