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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暖阳(第1页)

第42章暖阳

血魄晶髓的滋养如同最精密的工匠,三日时光,已将那具焦黑破碎的躯壳修补得七七八八。皮肤上的裂痕和碳化焦痕褪去,留下新生的丶略显苍白的底色,如同久不见光的瓷器。深入骨髓的剧痛被一种深沉的丶源自灵魂的疲惫所取代,仿佛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耗尽了所有气力。但无论如何,身体总算能动弹了,不再是被钉在床上的残破木偶。

这三日,是容遇坠入血族漩涡以来,难得的丶近乎奢侈的“清闲”。

没有蚀界幽藤的死亡威胁,没有熔炉9审判的绝望煎熬,没有权柄倾轧的窒息压力。只有暗夜堡深处这间绝对寂静的静室,墙壁上冷石幽蓝的光,空气里清冽的冷香,以及……那个偶尔会如同幽灵般降临丶带来一杯“净血”或只是静坐片刻的冰冷身影。

冷夜再未提及熔炉,未提及长老会,甚至未再以那种评估物品的眼神审视他。只是在他喝完血,气息稍稳时,会留下一句淡漠的“尚可”,便又无声离去。这种近乎“放任”的平静,反而让容遇有种不真实感,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身体的修复带来了清晰的思维。当麻木褪去,一种强烈的冲动便涌了上来——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冰冷的丶充斥着血腥与权谋的堡垒,哪怕只有一天。

他需要空气。

不是暗夜堡里那种带着古老石料和冰冷能量的空气。

他需要阳光。

不是蚀骨熔炉里那种焚尽一切的灵火之光。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去见一个人。一个早已遗忘了他,却依旧是他在这世上仅存丶最深的牵绊的人。

想到即将回到公司,回到冷夜身边,回到那个“特助”的身份里,被支使得团团转,应付那些远超凡人想象的“工作”……容遇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那杯“净血”带来的暖意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莫里斯先生。”当那位沉默的管家再次送来一杯温热的丶散发着草木清香的药汁时(据说是稳固灵魂的),容遇鼓起勇气,声音还有些沙哑地开口。

莫里斯停下脚步,如同最精密的机器,无声地转向他,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等待下文。

“我的伤……已经好多了。”容遇斟酌着词句,“我想……请一天假。”

“请假?”莫里斯的声音毫无起伏,仿佛在确认一个陌生的词汇。

“是。”容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合理,“我想去看看我奶奶。她年纪很大了,住在城郊的疗养院……身体不太好。”他没有提及老年痴呆,这似乎过于私密,也……过于沉重。

莫里斯灰色的眼眸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似乎穿透了皮肉,看到了他灵魂深处那份迫切而真实的渴望。管家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我会向主人禀报您的请求。”

没有多馀的话语,他放下药汁,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墙角的阴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容遇的心悬了起来。冷夜会同意吗?那位掌控一切的血族之王,会允许他短暂的“离岗”吗?他忐忑地等待着,连那杯稳固灵魂的药汁都喝得心不在焉。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就在容遇以为石沉大海,准备另想办法时,静室的门无声滑开。

冷夜站在门口。他依旧穿着那身深墨色的丝质睡袍,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猩红的眼眸在幽蓝冷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走进来,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目光落在容遇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评估或审视,而是一种纯粹的丶冰冷的观察,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具备“请假”的体力。

“理由?”冷夜的声音不高,在静室里清晰回荡。

“去看望……家人。”容遇的心跳有些快,尽量简洁地回答。

冷夜的红瞳微微眯起,似乎在消化“家人”这个对血族而言过于温情甚至陌生的概念。他沉默了几秒。那几秒对容遇而言,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准了。”最终,冰冷的两个字落下,如同敲定的印章。“日落前回来。”冷夜补充了一句,语气不容置疑,随即身影便如同融入黑暗的水墨,消失在门外。

没有询问细节,没有警告,只有一句“日落前回来”。

容遇长长地丶无声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这才发现後背竟沁出了一层薄汗。他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弥漫口腔,却压不住心底泛起的一丝微弱的丶真实的暖意。

城郊的阳光,带着一种与暗夜堡截然不同的丶略显浑浊的暖意。空气里是青草丶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饭菜气味混合的味道。

“南山疗养院”几个褪色的红字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陈旧。容遇站在大门外,深吸了一口气,才迈步走进去。熟悉的院落,熟悉的白色长椅,三三两两坐着晒太阳丶眼神空洞或喃喃自语的老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缓慢的丶被时间遗忘的宁静。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略显嘈杂的公共活动区,走向最里面那间向阳的单人房。推开门,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小小的房间,干净整洁,铺着淡黄色碎花的床单。窗台上摆着几盆绿萝,叶片在阳光下绿得发亮。一个头发花白丶身形佝偻的老妇人,安静地坐在窗边的轮椅上。她穿着干净的蓝格子罩衫,腿上盖着薄毯,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院子里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梧桐树,眼神空茫,没有任何焦点。

“奶奶。”容遇走过去,在轮椅旁的小矮凳上坐下,声音放得很轻很轻,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翼翼。

老妇人缓缓地丶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她的目光落在容遇脸上,带着一种孩童般的好奇和彻底的陌生。她看了他几秒,干瘪的嘴唇嚅动了一下,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谁啊?”

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熟悉的钝痛蔓延开来。容遇努力扯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伸手轻轻握住老人布满皱纹和老年斑丶有些冰凉的手:“是我,小遇。容遇。”

“小……遇?”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丶转瞬即逝的困惑,随即又被更大的茫然取代。她似乎想不起这个名字代表了什麽,只是任由容遇握着她的手,目光又缓缓移向了窗外那棵光秃秃的梧桐树,喃喃自语,“树……叶子……掉光了……”

“嗯,冬天了,叶子掉光了,明年春天还会长出来的。”容遇顺着她的话,声音依旧很轻,像怕惊扰了什麽。他握着奶奶的手,感受着那皮肤下微弱缓慢的脉搏,那是生命仍在流逝的证明,尽管这生命早已遗忘了他是谁。

他不再试图让她“认出”自己。他只是坐在那里,陪着她。阳光透过玻璃窗,暖融融地洒在两人身上,在干净的地板上投下安静的影子。容遇轻声说着一些毫无意义的闲话:天气很好,院子里的花快开了,护工阿姨很细心……奶奶偶尔会含糊地应一声“嗯”,或者重复一句“花开了?”,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

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无限拉长,又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没有蚀界幽藤的死亡甜腥,没有灵火焚魂的剧痛,没有权柄斗争的窒息。只有阳光的暖意,老人手上皮肤的触感,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以及一种沉甸甸的丶被遗忘包围的宁静。

容遇低下头,看着奶奶的手。这双手曾经那麽灵巧,给他缝过衣服,做过他爱吃的菜,在他生病时温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如今,它们只剩下枯瘦的骨架和松弛的皮肤,连握住他的力气都微弱得可怜。

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潮水,无声地将他淹没。他用力眨了眨眼,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了回去。他所能做的,只是更紧地丶更温柔地握住那只手,传递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奶奶似乎有些倦了,头一点一点地开始打瞌睡。容遇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她腿上的薄毯,让她靠得更舒服些。阳光偏移,房间里的暖意似乎也淡了一些。

他静静地坐着,看着奶奶在阳光下安睡的丶布满岁月沟壑的侧脸。那被遗忘的暖阳,短暂地驱散了他灵魂深处的阴霾与空洞,带来一种近乎奢侈的丶属于平凡人类的疲惫与安宁。

他知道,日落之前,他必须回到那座冰冷的堡垒,回到那个掌控他命运的血族之王身边,戴上“特助”的面具。但此刻,这片刻的丶被遗忘的温暖,是他仅有的喘息,是他对抗那个冰冷世界时,心底最深处丶最柔软也最坚韧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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