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会议室内,谢璟川端坐主位,侧脸线条冷硬沉峻,周身气压低得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总监刚把策划方案分发下去,他只漫不经心地翻了两页,便抬眼淡淡开口:“这方案,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明白吗?”总监后背一僵,忙不迭点头:“明白!我们马上重新修改。”“两天时间,能拿出新方案吗?”谢璟川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没带半分温度。“能!一定能!”总监的声音都紧了几分。他收回视线,转向总经理:“段氏给的设计图出了纰漏,万幸没酿成事故,但工期肯定要受影响,这笔损失,让段氏全额承担。”总经理立刻起身汇报:“谢总,段氏那边已经答复了,所有损失他们认,而且这两天会赶出新图纸,尽量不耽误工期。”谢璟川指尖轻点桌面,语气没松半分:“这个项目你给我盯死了,联邦委员会那边盯得紧。”“您放心!”总经理连忙保证,“我亲自盯着,绝不会再出任何差错。”“我不要承诺。”谢璟川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只看结果。”总经理喉结滚了滚,低头应道:“是,我明白。”会议刚散场,谢璟川一脚踏进办公室,徐哲便紧随其后。“谢总,老夫人刚才打了两通电话,让您会议结束后回电。”谢璟川垂眸扫过手机屏幕,两通未接来电赫然在列,他没说话,只微微颔首。徐哲又上前一步,将平板递过去:“还有国内的头条新闻,您看一下。”屏幕上的照片虽打了马赛克,但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他。谢璟川接过平板,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语气平静道:“倒是踢到钢板上了。”徐哲站在一旁暗自腹诽:这要是没打码发出来,谢氏和寰宇的股票怕是要抖三抖。“时总助已经把这条头条压下去了。”他连忙汇报后续处理。谢璟川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快得像从未出现过,只淡淡丢下一句:“知道了,出去。”徐哲应声,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办公室,将一室沉寂留给了办公桌后独自沉思的男人。片刻,谢璟川便拿起手机回拨过去。电话响了三声,听筒里立刻传来谢老夫人沉稳却带着怒意的嗓音:“谢家二少爷倒是出息了,打人都打上头条了?这是嫌谢氏总裁的位置坐得太稳,想换个地方?”“没有的事,纯属意外。”谢璟川的语气难得放软,没了方才在会议室的冷硬。“先不说视频是谁发的——”谢老夫人显然不吃他这套,语气里的质问更重,“你告诉我,好端端的为什么动手?真觉得自已手眼通天,没人管得了?谢璟川,你记清楚,你的一言一行拴着谢氏和寰宇!这要是没打码,你想过两家的股票会跌成什么样吗?”“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谢璟川的声音低了几分。上头条这事,确实在他意料之外。谢老夫人话锋一转:“你现在在哪?”谢璟川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漫天飞雪覆盖的瑞士街景,淡淡回应:“在瑞士,这边项目出了点问题,过来盯着。”“项目离了你,其他人就处理不了?”老夫人的声音沉了下来,“照你这么说,分公司干脆撤了算了,留着也没用。”谢璟川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分公司每年盈利可观,好像没理由撤了它。”听筒那头静了两秒,随即传来老夫人语重心长的叮嘱:“璟川,有些错,犯一次就够了。”谢璟川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边缘,沉声应道:“我清楚。”今晚史密斯夫妇邀了朋友到自家欧式庄园品鉴红酒,林瑶也在受邀之列。她本不想去,可上次史密斯夫人不仅为她引荐人脉,还帮她拿下了重要项目,这份情终究要还。于是,她备了份礼物,驱车前往。车子刚在庄园内停车场停稳,林瑶推门下车,发现旁边车倚着一道颀长身影。谢璟川指尖夹着支猩红香烟,烟雾在夜色里晕开,他开口时,嗓音裹着夜的凉,低沉又磁性:“就这么心疼他?”林瑶心头一紧,“砰”地一声甩上车门,抬眼直视他:“你有想守护的人,我自然也有。”说罢,她转身就走,手腕却猛地被人攥住。谢璟川的掌心温热而有力,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我想守护谁?”林瑶用力抽回手,语气冷得像冰:“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知道。”她抬眸,清冷的眸子对上他深邃的眼,一字一句警告:“谢璟川,你再敢利用我身边的人,就不止是警告这么简单了。”谢璟川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喉结滚动了下,低声解释:“是他先一直挑衅我,管教一下。”“是吗?”林瑶嗤笑一声,眼底满是嘲讽,“行啊,那下次你的小青梅再在我面前晃悠,我也直接出手教训,管教管教!”话音未落,不等谢璟川反应,林瑶反手就甩了他一记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在静谧的夜色里格外清晰。“这是你利用怀钰的代价!”她眼神锐利如刀。谢璟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脸颊瞬间泛起红痕。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声音带着几分急:“那只是邻家妹妹。”“有区别吗?”林瑶挣扎不开,语气冷得像冰,“我没兴趣听你解释。”话音刚落,她猛地抬起高跟鞋跟,狠狠踩在他脚背上。钻心的疼痛瞬间顺着脚尖蔓延至全身,谢璟川喉间溢出一声低嘶。趁着他吃痛松手的间隙,林瑶立刻抽回手,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脸颊的火辣辣与脚背的刺痛交织在一起,饶是谢璟川素来沉稳,此刻俊朗的脸也忍不住扭曲了几分。不远处的车内,司机虽没听清两人对话,却将谢总挨打的全程看在眼里。他惊
得瞪圆了眼,嘴巴微张,整个人都僵住了——谁敢这么大胆对谢总动手?过了好一会儿,谢璟川才缓过劲。他掏出手机给史密斯先生打了通电话,简单解释了几句无法赴约的原因。随后,他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声音带着未散的痛意,却依旧维持着镇定:“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