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敛!这是我酒店的员工!”
就在林语馨一声呵斥下,周灼擡起了头。
一张近乎鬼画符的脸露了出来,谢明敛被吓退一步。
周灼还朝谢明敛眨眨眼,捏着嗓子假装女声道:“谢少爷,请问有什麽吩咐?可尽管吩咐奴家,不管是陪睡还是陪吃,奴家都满足你~”
尾音刻意带了个鈎子,还抛了个媚眼,吓得谢明敛见了鬼似的跑。
谢砚白也以宿醉不舒服为由先回房,始终没看周灼一眼。
但经过时,手腕上的表擦过餐车,周灼瞥见他紧抿的唇翘了一下,快得像错觉。
应该没被认出,周灼松了口气。
林语馨过来,夸了他一句,“好样的,刚才我还以为要穿帮了。这妆容许萌萌给你画的?很不错。”
两人趁机在包厢里与周灼调换身份——
僞装的衣服早藏在了餐车里,两人先後在包厢洗手间里一换,就互相调换了身份——
周灼成了林语馨,林语馨成了工作人员。
回到8808房里,谢砚白已坐在茶几前喝茶。
他攥着茶杯的指节泛白,目光落在青瓷杯沿,像是在盯着什麽,又像只是对着空气发呆。
宿醉的苍白还浮在脸颊,眉宇间透着几分倦意,唇上的微肿尚未消退。
颈侧那道暧昧的红痕与牙印,在素白皮肤下格外清晰——周灼的视线刚落上去,就像被烫到似的慌忙低下头,假装研究自己裙摆上的褶皱。
屋里静得能听见水晶灯细微的吊链轻晃声。
周灼觉得胸口发闷,正想找借口溜回卧室,谢砚白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周灼心里猛地一跳,面上却强装镇定,刻意捏着林语馨那种带点甜腻的女声线拖长语调:“不然呢?昨晚某人吐得昏天黑地,我收拾了半宿呢。”
他说着偷瞄过去,却见谢砚白已经起身走向书房,背影挺得笔直,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以後遇到这种事不必管我。”书房门合上的声音很轻,却像块石头砸在周灼脚边。
“不必管”?合着昨晚冒死把人从谢明敛手里抢回来,倒成了多此一举?
周灼一把拽下假发,又愤愤地踢了踢地毯泄气,却忍不住庆幸——还好没提脖子上那事。
要是谢砚白想起来昨晚被人按在墙上亲到喘不过气,会不会直接把他从88楼扔下去?
不过论打架,他周灼也不是吃素的,真动起手来未必会输……
想着想着,他忽然咧嘴笑了,脑子里闪过那次在小树林里,谢砚白被挠得耳尖发红的样子。
昨晚醉成那样,要是再伸手戳戳他腰侧的软肉,这人会不会像猫一样炸毛?
这个念头一起,周灼自己都愣了愣。
他赶紧甩甩头,把假发捡起来扔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