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会长不去吗?”有人问。
他眼皮都没擡,声音含混:“不去。”
林语馨忽然转身看向周灼,珍珠发夹在灯光下晃了晃:“他好像醉得不轻,周灼,你送他回宿舍吧?”
“我?”周灼差点以为自己幻听,“可我根本不知道他住哪……”
“3栋507,”林语馨脱口而出。
周灼心里咯噔一下。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在林语馨期待的目光里咽了回去:“行吧。”
等人都走空了,包厢里只剩低音炮的馀震嗡嗡作响。
周灼蹲下身想扶谢砚白,却见柔和的灯光下,对方浸了酒的唇像淬了毒,诱惑得他慢慢靠近……
眼瞧着谢砚白的眉眼越来越近,对方突然睁开的眼睛。
周灼惊得退後半步,脚撞到了身後的茶几,他却不知疼痛,“你没醉?”
谢砚白揉着太阳xue坐起来,从裤袋里摸出包醒酒茶丢给他:“帮我泡杯热水。”
玻璃杯递过来时还冒着热气,他三两口喝完,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颈间的红痕被热水气一蒸,颜色淡了些。
“坐会儿再走。”谢砚白把空杯搁在茶几上,便躺进沙发里闭目养神。
包厢里一时静得可怕。
酒气混着空调的暖风在空间里弥漫,在肚子里翻涌的啤酒让周灼催生出几分醉意。
他看着谢砚白闭目养神的侧脸,那人颈间那条微不可察的红酒印在光影中浮动,在白皙的皮肤上却极为扎眼。
周灼忽然坐立难安,脱口就问:“林语馨她怎麽知道你哪间宿舍?”
谢砚白睁开了眼:“不知道。”
“那你刚才为什麽问我那个问题?”周灼调侃道:“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啊学生会长。”
谢砚白把身体坐正,带着疑问:“什麽问题?”
“就是问我对谁表白过……”周灼问完又偷瞄谢砚白。
谢砚白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回想,一会儿才道:“喝多了,随口问的。”
周灼噘噘嘴:“也没见你喝了多少。”
谢砚白:“我酒量不好。”
走出夜总会时,街面的喧嚣裹着霓虹光浪撞进眼帘,穿堂风突然从巷口窜出来,顺着敞开的领口灌进周灼卫衣里,让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谢砚白把衬衫领口系好,颈间那片暗红色的酒迹被衣领边缘勾勒出完整的形状。
“你去唱K吧,我自己能走。”
“得了吧,”周灼踢了踢路边的石子,想起林语馨报宿舍号时的自然劲,心里那点醉意突然变成了烦躁,“学生会主席大半夜被偷袭怎麽办?”
谢砚白脚步顿了顿,没接话。
出租车里,导航声机械地报着路线。
周灼看着窗外的风景,路灯的光一闪一闪掠过他的脸。
到了学校门口,两人又顺路走了一段,到十字路口时,谢砚白停下脚步:“就到这儿吧,各回各楼。”
周灼瞅他一眼,没说话,挥了挥手就往自己宿舍楼走,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谢砚白的背影被路灯拉得老长,正不紧不慢地往另一个方向晃悠,看上去确实挺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