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灼点点头,走到阳台上,扶着栏杆往下看,海水蓝得像一块巨大的宝石,远处的海鸥在海面上盘旋。他深吸一口气,海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让他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些。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一起去了餐厅。
餐厅里人很多,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谢砚白取了些海鲜和水果,周灼则拿了些甜点和果汁,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正要开吃时,周灼却犯愁了——
他现在是林语馨的身份,贸然摘下口罩肯定会穿帮。
再看谢砚白已经低头开吃了,也没往他这边看,周灼一咬牙,就稍微拉起了口罩,再迅速地将小块的水果往嘴里扔,再重新戴上口罩慢慢咀嚼。
这时,谢砚白忽然站了起来,“我去一趟洗手间。”
他前脚刚走,却没注意後脚就被一个坐在隔壁桌的男子尾随。
等谢砚白上完洗手间出来,就被一道带着酒气的身影堵在了回廊拐角。
那男人穿件宽松的亮片衬衫,金属质感在走廊的灯光照耀下亮瞎人眼;领口大大敞开着,露出脖子上粗重的金链,手腕上的名表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正是刚才在餐厅里瞟了谢砚白好几眼的富二代。
“帅哥,可算等着你了。”男人往墙上一靠,挡住谢砚白的去路,轻佻笑道:“刚才在餐厅就觉得你眼熟,现在一看,果然是你啊。”
谢砚白皱眉,想绕开他走过去,对方却像狗皮膏药似的贴上来:“别急着走啊,我叫陆泽,是鹿森集团的继承人,这艘游轮一半的股东都得给我爸面子。”他往前凑了凑,眼神在谢砚白脸上打转,“跟我去喝一杯?保证让你见识见识什麽叫好酒,比你刚才喝的果汁强多了。”
谢砚白声音冰冷:“让开。”
“哟,脾气还挺冲。但是我喜欢。”陆泽非但没让,反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亮在谢砚白眼前。
照片上是谢砚白上次跟周灼演舞台剧时的花魁剧照,淡粉色的裙摆铺在琴上,眉眼间带着戏服特有的柔媚。
“你以为我真不认识你?看看这是谁——穿粉色裙子弹琴,啧啧啧,这妩媚的样子,比船上这些大家闺秀可好看多了。”
谢砚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擡手想挥开手机,却被陆泽趁机抓住了手腕。
“急什麽?”得逞摸到人的陆泽笑得更得意了,伺机用指腹在谢砚白手腕上蹭了蹭,“这剧照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谁不知道谢家大少爷还有这麽副好身段?说真的,你穿女装可比这些女人有味道多了,尤其是这腰,比我见过的模特都细。”他说着就要伸手往谢砚白腰上探。
谢砚白猛地抽回手,後退半步拉开彼此的距离,眼底透着深潭般的寒意,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骤降几度。
陆泽毫无察觉似的,往前逼近了两步,“别给脸不要脸啊。”他收起手机,脸上的笑淡了几分,语气却嚣张的近乎威胁:“我爸是陆宏远,你谢家想拿的那个港口项目,还得看我们陆家的脸色。跟我喝杯酒怎麽了?是给你面子。”他又倾向谢砚白,凑到对方耳边道:“还是说,你想那个港口项目因为你而终止?”
与此同时,餐厅里。
周灼已经把最後一块蛋糕塞进嘴里,看了眼手机,谢砚白去洗手间都快十分钟了。
“不会真掉坑里了吧?”周灼嘀咕着,就起身去找人去,刚在走廊上转进拐角,就看见那个亮片衬衫正伸手去拽谢砚白的领口。
周灼瞳孔一紧,想也没想就百米冲刺上去,一把攥住谢砚白的胳膊往身後拉,自己挡在前面,遮阳帽下的眼睛冒着火,刻意掐细的声音里带着没压住的火气,“这位先生,请你放尊重点!”
陆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却见周灼裹得严严实实的,浑身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滑稽,不禁嗤笑一声:“哪来的小丫头片子,也敢管我的事?知道我是谁吗——”
“管你是谁,耍流氓就不行!”周灼没等他说完,拽着谢砚白的手腕就往餐厅走,脚步又急又快,碎花裙摆被带得飞起来,“走了,再不回去你的茶就要凉了!”
谢砚白被他拉着往前走,手腕上的力道大得惊人,指尖都泛白了。
他侧头看了眼周灼紧绷的侧脸,又回头瞥了眼站在原地跳脚的陆泽,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
回到餐厅,周灼还是气不过,捏着声音道:“你不是很能打吗?还被那种货色缠住?”
“对方的背景不是现在的谢家能惹得起的,不过,”谢砚白看着周灼还在喷火似的眼睛,“你来晚一步我也会揍他。”